那边,“我爹说了,大侠送的钱也有你们的份。”
秦江还要推辞,秦河拍拍他的肩,“难不成去动溪哥媳妇的嫁妆?”
秦江噎住了,他跟着商队跑商的活计还是托张春雨娘家帮忙找的,本来是要秦溪去的,可秦溪不想去,弟媳妇也不愿意,就让秦江去了,借着物价不一,秦江时不时也能倒腾些银钱出来。
这会家里出事,弟媳妇平常孝敬给公公的肉大多填了他三个儿子的肚子,要再动她嫁妆,让老秦家怎么见人。
秦江掂量了下,将近二十两,硬着头皮收下了,“算我借的。”
掌柜的见二人兄弟情深,心内感叹不已,又提醒道:“这么多银子,平日多注意些,早点用了更安心。”
秦河连连点头,丝毫没注意掌柜的说什么。
待二人离去,账房问道:“白兄弟,我觉得只五十两就行,哪里值一百两?东家问起来?”
掌柜摇摇头,“你别管,按实记账就是。”
“怕不是买命钱。”账房心里腹诽着记下,只要不叫自己垫就好。
秦河第一时间去药方买药,秦江则采购家中所缺之物,还在铁匠等商贩处下了订单。
两人喜气洋洋回到家中,这份欢喜也传给了家人。
秦家是乐了,可刘家或者说刘章一家是霉运当头。
秦大梁请了村里几户亲近人家帮忙做活,孙氏便和刘翠翠根据医嘱轮流守着秦海,方舸便被刘翠翠赶了出去,孙氏知道何巧娘是方舸师傅,便让她带着鸡蛋回何巧娘药材的礼。
刘家门口站着四个戴皮帽穿皂衣的男人,看着有几分像收税时过来的小吏,里长在一边略弯腰,笑得有点谄媚,四人一脸傲气,其中有一个围着毛领的矮壮汉子,神情与轻松的另三人不同,他紧绷着脸,看过来的眼神阴沉沉,其他三人则看了一眼就无视掉了。
方舸打了个招呼忙从他们腿边钻进去,里长在后面赔礼道歉:“村丫头不懂事,老爷们多多包涵。”
刘婆和何巧娘都不在院中,一竿斋传来嘶哑的哭嚎声,方舸能听出来是何巧娘和刘婆的声音,刘姥姥的话语夹杂其中。
“侄儿去了,你们赶紧装裹了,别叫他走的不安宁。”
刘姥姥的侄儿不就是师爹吗,他死了?方舸放下鸡蛋,连忙跑进书房。
只见何巧娘软倒在案上,卷着书册按在胸口,刘婆歪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大叫“我的儿”,刘姥姥坐在板凳上愁眉叹气,见方舸进来,拉着她到一边,“到时候来给你章叔磕头。”
方舸反拉着刘姥姥往外走,刘姥姥也没挣开,到了个角落,刘姥姥没有隐瞒,在她耳边小声道:“差老爷来报信,说大侄儿一头撞死了。”
真的是自尽吗?会不会是受拷打而死,或者杀人灭口?方舸满脑子阴谋诡计,喃喃道:“为什么?”
“谁知道呢,你有空了来劝劝巧娘。”刘姥姥只说了这句,便回去了。
方舸跟在后面,脑海中突兀闪过曾见到的“史书留名方为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