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回过味来了, 史夫人才露出了真实的笑容。 “从前我 只想着培养你管家理事的才干，却没教你多在内宅生存的手段。” 不过没关系， , 从现在开始传授，也完全来得极。 她问王熙凤, “你也时常跟着我出入各家，见过了 不知多少当家主母。这些主母都有什么相似的爱好, 你知道吗？” 王熙凤仔细回忆了一番, 茫然地摇了摇, “她们个个城府深沉, 便是真有什么爱好, 又怎么会表露出来？” “是呀，若真有什么爱好，又怎么会表露出来？”夫人冷笑了一, “也就是说, 她们表露在外的爱好, 必然是她们想让人看见的伪装。” 低见自家侄巴巴地看着自己, 瞳孔里全是对知识点渴望，夫人自然不会藏拙, 挥退了所有人后，便开始了真正的一对一秘密指导。 “如果你自己观察, 就会发现，很多夫人身, 都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做什么事需要用檀香？” “礼佛。”王熙凤秒答。 个问题, 实在是不需要思索。 “是呀, 礼佛要用到檀香。也就是说，些夫人平日里都爱礼佛。”夫人又问, “那么，你觉得她们信佛吗？” “……”王熙凤沉吟了片刻，“有人是真信，有人是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信？” “不错。”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又问道：“那你觉得，她们分明不信佛，又为什么要让别人觉得自己信呢？” 是呀，为什么呢？ 个问题是真的把王熙凤给难住了。 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不信阴私报应的，也不屑于误导别人，让别人以为自己信。 所以，些明明不信，却又让别人以为自己信的人的想法，她着实是搞不懂。 难不成，假装信佛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藏福利？ 她很快就知道了，的确有。 夫人很认真地告诉她，“世人明心亮的，易惑于表象的多。只要听说个人信佛，而且礼佛特别虔诚，很多人意识就会以为，是一个具有慈悲心肠的人。” 王熙凤有些理解，却又有些不解。 “若是当家主母表现得软弱，不会人让底人觉得好糊弄吗？” 常言道：管家三，猫狗都嫌。 从里就可以看出来，管家件差事有多不好干了。 就算是再好脾的人，也能人逼得雷厉风行，果决狠辣。 夫人笑了，“傻孩子，谁又告诉你，那些诚心礼佛的太太奶奶们，不果决很辣了？你要知道，佛有慈悲相，亦有怒目金刚呀。” 若真是个面团捏的，又怎么能把家里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王熙凤猛然想到了自己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外饰纯良，内藏奸狡。 她好像又悟了，新世界的大门又在她前打开了一扇。 不过，一扇门她却不是很喜欢。 “若照样来，岂不是要徒然耗费许多心力？” 夫人悲悯地叹了一，“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们在朝堂掩饰自己，为的是功名利禄。 咱们人没处挣功名，但内宅就是咱们的战场。在内宅中，咱们一样要学会伪装，只给别人看他们想看的那一面。” “包括自己的丈夫吗？” “是的，包括自己的丈夫。”夫人坚定地点了点，“说什么相敬如宾，说什么举案齐眉，哪一个典故拎出来仔细看，不是一个子的委曲求全？” 男人们将称为贤良，于是人们便也以此为美德。 王熙凤怔怔半晌，有些难以接受。 见她似乎是吓着了，夫人不敢再往深里说，忙换了一副笑脸，“好了，好了，些事情，等你再长大些，慢慢就明白了。” 王熙凤点了点，心里却觉得，像她样的人，恐怕一辈子都明白不了了。 不过，她却不想再让婶子操心，未免自己露馅，赶紧转移了话题。 “方我过来时，见婶子愁眉苦脸的，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跟我说说，纵然我愚钝，不能为婶子分忧，说出来总是好受一些。” 夫人不想告诉她的，但又想到她也算是大姑娘了，如今又与王仁撕破了脸，让她听听也无妨。 于是，夫人就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她。 王熙凤听完，皱眉思索了片刻，忽然灵光一现，“婶子莫不是忘了，寿宁侯认识好多高人呢。 不如咱们求求敬王妃，托她给阳公主致意，彼此牵个线也是好的。” 夫人听了话，心里涌起了希望，一把抱住王熙凤，“我的儿，是你想得周到，我怎么就把寿宁侯给忽略了呢？” 不过此事也急不得，至得先给敬王府送拜贴。 好在他们家有位姑奶奶在王府，又为王爷和王妃生了一个姑娘，他们家的帖子，敬王府一般不会拒绝。 娘儿两个一起用了午膳，平儿突然拿了张帖子来，“姑娘，是给你的。” “谁的帖子呀，也值得你巴巴拿过来？” 平儿道：“是傅家郡主的。说是随园的荷花开了，邀请众位姑娘公子们，一起到随园赏荷。” 说完，她又问王熙凤，“姑娘，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