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一整夜。 问题也问多。 苏 蓝从第一个问题开始, 依次问第十几个问题,钟予最后都没力气回答,气无力边哭边咬字。 苏蓝没管。 最后一个问题依旧问得镇定。 “ 那些我喜欢吃的东西, 也是你做的么?” 钟予瘫软在餐桌上。原本 托盘里餐盘里的那些水果多都被研磨成汁水,淅沥沥边往下一滴滴落下。顺着桌 钟予是真的吃不下。 白色的衬衣凌乱, 许多的布料早就被打湿,沾染着草莓蓝莓的汁水, 颜色混乱狼藉一片。 他睁着那双失神涣散的眼, 仰望着苏蓝, 眼下泛起的迷红醉人。 玫瑰已没力气思考, 更没力气想任何借口——或者这才是苏蓝挑现在问他的原因。 他的唇动动, 最后只是下头,“……嗯。” “全部都是?” “……全部都是。” “原来也是你。” 苏蓝然。 在苏蓝又拎着他的腰将他反过来的时候,钟予哭音微弱, 呜咽得格外可怜, “苏蓝……真的不行……吃, 吃不下……” 苏蓝啊声。 “好啊。那不喂你水果。” “不是, 不是水果……” “那是什么?” 钟予说不出来话。 红着眼圈望她,欲说未说, 委屈极。 “道。” 她抬抬眉,手触碰下他的小腹, 感受一下起伏。 若无其事,“觉得还好。” 钟予眼泪一下掉得更凶, “呜……苏蓝……真的……” 苏蓝事办道, 语调平静, 手下却依旧按照原计划将他翻过,“你骗的时候, 难道没想过这种后果么?” “觉得这种惩罚应该算是轻的,至少你也快乐,难道不是么?” 明明吃喜欢的美食喜欢的夜宵的人是她,但苏蓝骨子的坏性子让她淡定避开这个事实,站在对自己利的那一侧河岸。 “觉得你才是那个应该好好道歉的人才对。” “……对不起……” 钟予侧脸贴在桌面上,胸前的肌肤也一并贴冰凉的大理石那种寒意的触感让他蓦一抖,但身体内的燥热烧得更厉害。 那股凉意也融化,仿佛春雨融雪,他羞耻闭上眼,小声无助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后,后 ……一定不会……” “这只是你说的。” 苏蓝不置可否,她颠倒黑白的本事高超,就好像刚刚让他道歉的人不是她本人一样。苏蓝能感受他腿间因为身体翻转而往下淌下的黏腻,沾湿她的膝盖,但对她来说这还不够。 “并不信任你。话谁都可说。不如身体力行证明你自己说的话,这样更能代表你的歉意。” “说的没错吧,玫瑰?” 几个瓷盘随着动作被推落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佣人们在久之前她锁门的那一刻起,早就道不能靠近餐厅,全都避得远远的。 但这一声突兀的瓷器碎裂声,还是让钟予已快涣散的神又惊一下。 他的手指无力在桌面上试图想抓什么,但抓手的,只那几个咕噜噜散落下滚他手边的莓果。 手指无意识攥紧,莓果在手指之间被碾磨揉碎,汁水湿淋淋被挤出来,顺着掌心淌下来,沁出果味的甜香。 “对吗?” “……对……” 仓皇之中,泪水汗水迷眼睛,钟予呜咽着用手胡乱抹。 于是那些莓果汁水就又被弄脸上,湿淋淋,黏答答,乱七八糟。 苏蓝看他那张精致的脸被涂抹上淡红色的汁水,衣领也被打湿,乱成一片…… 她轻声道。 “你真是……一塌糊涂。” 眼眸的眸色轻轻闪下。 她对他身上沾上的那些莓果汁水,是什么味道,忽然产生不小的好奇。 - 事实证明,甜得厉害。 洗完澡的苏蓝站在阳台支烟,修长的手搭在栏杆上,烟雾袅袅升起,在夜色朦胧不清。 阳台通向室内的玻璃关着。透过玻璃,苏蓝能看被她整理后盖上被子,正在熟睡的钟予。 乌黑的发被她用吹风机细心吹得柔顺又干燥,在月色下闪着细腻的光泽。 露出的那截脖颈白皙纤细,就是后颈那块皮肤一片狼藉,像是遭受并不温柔的啃咬。 作为罪魁祸首的苏蓝,淡定着烟。 她觉得自己后一个吃水果的爱好。 这个爱好不错,她喜欢。 在烟雾之中,苏蓝背靠着栏杆,她抬起手,微微眯起眼,在烟雾缭绕之中用手指虚虚勾勒一下玻璃内钟予的身影。 幼稚且没意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