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简直是胡闹!” “刚来就要修路, 哪来的钱修路?” “莫不是想征徭役罢, 宁州这个样子,若是再征徭役百姓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到时候若是激起民愤,再有人效仿前朝民间起义, 那咱们都得跟着他一起完蛋!” 有人立即拦道:“嘘!这话可不兴说, 你忘了咱们大瑜怎么来的了?” “不行,不能让他这样乱来, 咱们去找王爷。” “对,必须阻止他!” 几名官员聚集在知州府, 一个个大义凛然、慷慨激昂, 只是话里担心的却都是自己的乌纱帽。 说罢, 他们看向主位上的钱大人, 等着他表态。 钱佑才现在每天都战战兢兢的, 生怕贺池找他麻烦,哪还敢主动去贺池面前晃,再说了,既然知道贺池之前的纨绔都是伪装, 那他启用云清主事,想必其中定有深意, 他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轻视云清。 见众人都看着他,他咳了两声道:“本官今日身体有些不适, 就不和诸位同僚一起去见王爷了。” “可是大人……” 钱佑才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完之后才一脸歉意地看着众人:“本官该去吃药了, 诸位请自便。” 留在厅中的几位大人面面相觑, “这……咱们还去吗?” 江同知咬了咬牙:“去!便是拼着被王爷责骂也不能让王妃把宁州给毁了。” —— 贺池今日没去大营, 想必那些官员会来寻他, 他便索性在府中等着。 他拆开程樾带来的书信,看完信后打开附在后面的单子,粗略看了一遍便放在一旁,打算待会儿让人送去给云清。 这时元福公公敲门禀报:“王爷,江同知和张通判等几位大人求见。” 来得倒是挺快。 贺池把信收起来,淡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诸位大人行过礼,一时之间却都没人开口,谁也不想当出头鸟,他们也不明白贺池明明是个纨绔王爷,怎么气势却这么盛,让人下意识惧怕。 贺池也不说话,便盯着他们,众人如芒在背,最后还是官职最高的江同知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臣等是为了修路之事而来。” 贺池冷淡的声音从上首传来:“这事本王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宁州的路明明还能用,王妃却要修这个没人听说过的水泥路,何苦来哉?再说重新修路需要投入的金钱数额实在巨大,宁州府库不丰,就算加上今年收上来的税银,怕是也不够啊。” “臣等害怕王妃一意孤行,最后走到征徭役这一步,那宁州恐怕就不安稳了。” 贺池道:“王妃可说了要征徭役?” 江同知应道:“这......倒是未曾。” 贺池冷嘲道:“王妃既然没说,你们何故给王妃扣帽子?” “臣等只是想防患于未然啊!” 贺池冷冷道:“本王既把宁州官事交给王妃,尔等以后便不必再到本王面前做这等嚼舌根的事,你们记住,不论王妃做什么,本王都绝对支持。” “还是说,你们连本王的话也不放在眼里了?” 众官员连道不敢,心里清楚,修路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可听贺池的意思,云清确实不打算征徭役,他们得了这个准话,便也放下心来。 不征徭役,钱从哪来?众人知道不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便开始等着看好戏,话说得这么大,最终要是做不成便是个笑话。 林羽和林瑾背着包袱站在王府门前,看着几位身穿官服的老爷出来,连忙低着头退避到一边。 兄弟两人办完父母的丧事后,便把家中的田地租了出去,林羽决定要参军,林瑾不放心他一个人来封宁城,便把于樟县的活辞了,和弟弟一起来了封宁。 家中就只有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了,林瑾便打算在留在封宁找份差事,这样和弟弟也能有个照应。 谁知到了王府,两人忐忑地敲开门,门房却告知他们徐统领最近都不在府中。 两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却恰好遇到一个眼熟的人出府。 林羽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当时第一个上去扶他的大人,他连忙跪下行礼说明情况:“草民林羽见过程大人。” “程大人,草民是之前在折溪村找你们求救的人,之前王爷让草民若想入伍便来王府找徐统领,但是徐统领现在似乎不在府中,不知程大人可知徐统领何时回府?” 程樾顿住脚步,他还记得林羽,在这里见到他还有些惊讶,听他话音才知道是贺池让他来的。 程樾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既是王爷让你来的,我让人带你进去。” 说罢他便指了一个门房,“带他去找元福。”然后便没再多说,匆匆地走了。 林羽只来得及对着他的背影道谢:“多谢程大人!” 门房得了程樾的吩咐,对林羽客气道:“这位小公子,随奴才进去吧。” 林羽转头看着他哥,眼神不舍。 林瑾看着还没到他下巴的弟弟,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去吧,我找好了作工的地方会托人告诉你的,照顾好自己。” 林羽用力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个小少年,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上了鼻音,“哥你也要好好的,你用功读书,我可以供你的,等我拿到军饷全都给你。” 林瑾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的话。 “去吧。” —— 云清手里拿着贺池让人送来的单子细细查看,如果有心人在这里便能发现,这上面列的东西都是最近被挑了的几个匪寨的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产。 这些人鱼肉乡里,取之于民,现在自然该还之于民。 宁州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