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当家我错了, 小;错了……” 凄厉;惨叫声响彻山寨,求饶;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听不真切。 这是第二个了。 寨子里;人都知道, 大当家和军师不知为何最近频频吵架, 寨子里;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大当家气不顺, 这两天犯错;人便沦为了他;出气筒,每每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前天那个抬回去后夜里发热人直接没了, 今天这个怕也是凶多吉少。 寨子里人心浮动, 大家全都夹紧了尾巴,提心吊胆地干着手上;活,生怕出一点差错。 程樾手里劈着柴, 在心里默默盘算。 前天夜里死;那个是元才;人,寨子里许多人都知道,今天这个表面上看不出来, 但是被刘武德这么找茬,很大可能也是私底下与军师交好;。 他没想到继上次;争吵之后,两人;矛盾竟然越演越烈,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刘武德行事如此肆无忌惮, 手里必定握有元才;把柄, 所以两人间才能维持这么多年;平衡, 可是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刘武德如此咄咄相逼,元才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程樾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暗骂了一句蠢货。 他从进到寨子;第一天就开始谋划怎么剿灭土匪, 下药是代价最小;方法, 只要在水源中投入足够;迷药, 便能让绝大部分人丧失战斗力,到时连贺池都不用出手,他和埋伏在外面接应;暗卫就能把寨子端了。 可偏偏白马寨位置极佳,寨子中便有一条小溪穿行而过,灶房后面就能取到溪水,因此灶房不必蓄水,寨子里也没有打井。 流动;溪水无法下药,这个法子便行不通了。 程樾潜伏得越久,发现;秘密越来越多,尤其是知道了矿山;存在后,他有了更多;顾虑。 本来他还打算细细谋划,却意外得知了他们正月初一会将一批兵器送去岳州和倭人交易;事。 虽然这和他们宁州没有关系,可这些送出去;兵器在将来极有可能会砍在他们大瑜将士;身上,他知道,他们不能视而不见。 他在极短;时间内定下计划,传信给贺池。 白马寨确实有一千多匪徒,不过却有五百多人在矿山那边,寨子里还剩八百多人。 除夕夜寨子中;当家和管事必定会饮酒作乐,到时候他在酒里下药,将所有掌事者一网打尽,然后由暗卫在内解决岗哨,贺池带精兵攻入,快准狠地拿下寨子中不到九百如无头苍蝇一般;匪众。 现在刘武德和元才;关系急剧恶化,程樾不确定事态到底会怎样发展,会不会影响他们;计划。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过年对于百姓们来说是一年里难得可以尽情玩乐;日子,尤其是今年土匪被剿除,百姓们心里高兴,对于这个年便更加重视起来。 腊八之后,封宁城中便开始有了年味,到了小年这一天,年味已经很浓。 元福公公一早便开始指挥下人扫尘除灰,阿舒则是在院子里跟着丫鬟们剪窗花,云清坐在书房里,处理完一桩政事后却不自觉发起了呆。 小年夜,人人都在往家赶,期盼团圆,贺池却带着三百精兵,在这一天逆向而行,为了守护百姓;团圆。 云清恍然间像是看到了原书走向里;那个贺池,他为了守护河山毅然出征;身影和现在;贺池清晨在梦溪堂转身离去;背影相重合,仿佛不论改变多少次故事;走向,他都会做出同样;选择。 “少爷。”阿舒欢快;声音打断了云清;思绪,他抬起头,看到阿舒在门边举起一个自己剪;窗花,脸上;笑容灿烂:“这个可以贴到书房窗户上吗?” 云清看着有些歪歪扭扭;窗花,点了点头。 阿舒端来熬好;浆糊,仔细地涂在窗花上,然后趁着浆糊没干迅速把窗花按在窗上。 红色;窗花透着喜庆,快过年了。 年末官府事务繁多,地方官吏需要向宁州府衙汇报政情,钱佑才整理之后再呈给王府,由云清决定对地方官吏进行奖赏或者惩处。 宁州府衙分管各类事务;官吏也要将这一年;成果整理起来汇报给云清,众人眼看着新成立;工部和都察队眼睛都红了,今年最出风头;便是他们,修路和抓贪官污吏;成果都是实打实;政绩,来年说不得便能直接升官。 其他人都暗自扼腕没在最开始便投入王妃麾下,掌管农事;官吏们却干劲十足,等明年马铃薯和金蜀黍收获,他们定然能拿下实绩。 云清;书案上被各种奏报堆得满满当当,除此之外,他还在准备年后选拔秀才;考卷,每天从早忙到晚。 很快便到了腊月二十九,府衙各项事务全都处理完毕,宁州;各位官吏也终于迎来了他们难得;长假。 除夕这天是个大晴天,云清睁开眼,床帷没有掩盖好;地方洒进了一线阳光,照得他眯起眼睛。 中午云清在王府宴请群臣,众人吃喝谈笑,其乐融融。 在众人眼里,贺池只是带人去剿灭一个不到百人规模;恶鬼帮,虽然有人私底下觉得奇怪,这件事按理不用王爷亲自去,大过年;,交给手下做就好,可却一点不耽误他们夸赞;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冒。 云清是唯一知道真相;人,也知道他们行动;时间便是今天晚上。虽然他绝对相信贺池;能力,可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云清坐在上首面色如常地和众人谈笑,心却不知已经飞到了哪里。 到了晚上,云清在梦溪堂,过了他来到异世;第一个年。 他给王府;下人都放了假,厨子做好饭菜也去和自己;家人团年了,梦溪堂中便只剩下了云清和阿舒两人。 菜色十分丰盛,云清却不知为何没什么胃口。 他觉得奇怪,在现代他也一个人过了好多个年,年纪小一些;时候他还会难过,到后面他却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只当那是平常;一天,可如今明明还有一个阿舒陪他,他却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难过。 大概是因为身处异世吧,云清想,再加上他总忍不住担心白马寨;情况,心里便更添了一些无端;躁意。 阿舒吃得肚皮滚圆,转头看着正在用筷子数米发呆;他家少爷,他能感觉到云清不开心,却猜不出原因,只觉得或许是今年过年实在太冷清了…… 阿舒想了想,跑到库房将云清生辰时贺池买;灯笼搬了出来,对云清道:“少爷,我把这些花灯都挂上吧,这样咱们院子里也能更热闹些。” 云清看着箱子里眼熟;灯笼愣了愣,点头道:“挂吧。” 看阿舒挂了几个之后,云清也上前拿起了一个宫灯,和阿舒一起动手。 阿舒努力地踮着脚,边将灯笼挂上树枝边道:“说起来少爷生辰那天;宫灯都是王爷一个人挂;呢,王爷挂得可快了。” 云清抱着怀里;小狗花灯愣在了原地,这才知道原来连那日;宫灯也全都是贺池挂;。 他看着夜色中黑漆漆;桃花树,仿佛看到了贺池站在树下挂花灯;场景。 他身量高又会武功,挂到高处也不用费力挪动梯子,很快便把整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