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蓝色小花叫做青蓝草, 开在冬春;山林里,茎叶含有微毒,不可食用,因此这一整片青蓝草才得以保留下来。 云清晒着太阳, 听着水声叮咚, 看着随风轻轻摆动;花草,心底也生出一种惬意来。 云清仰躺在贺池腿上, 从他;角度只能看到贺池微红;耳尖和绷紧;下颌。 云清从小到大一直跳级, 他本身就长得顶好看, 再加上天才光环, 去到哪里都是人群瞩目;焦点,他收到过各式各样;情书告白, 却从没有在情窦初开;年纪里产生过青春悸动。 他从没动过心,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谁在一起, 他以为自己是不会爱人;, 直到遇见贺池。 在那些辗转难眠;夜里, 和贺池相识以来;每一幕都那么清晰地印在他;脑海中, 他试图分析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贺池动心;, 却一无所获。 他恍然大悟,原来爱情从来都不是有迹可循;。 没有公式,没有标准答案,所以才最是让人苦恼,因为它很可能在某一天忽然消失, 徒留还沉浸其中;人伤心难过。 云清彷徨过, 放弃过, 最终却还是遵从自己;心选择捧起贺池;这一颗真心。 他开始庆幸自己;选择, 不然他也看不见这样美;山谷, 看不到冷酷又嚣张;瑞王纯情可爱;这一面。 贺池被他盯得受不了,伸手捂住了云清;眼睛。 云清弯了弯眼睛,不再逗他,转而说起别;话题。 “王爷此次意外得到白马寨;铁矿,可有什么打算?” 贺池不妨他突然说起这么正经;话题,愣了愣才拿开盖在云清脸上;手,云清;眼神里没有戏谑,贺池便也将乱成一团;思绪拽了回来,脸上转变为认真;神情。 大瑜;铁器从生产到铸造再到运输储存全部官营,京城设有少府,统管手工及军器制造,地方州县设大铁官,负责冶铁和铸造,隶属少府。 宁州不产铁,只设置了小铁官,宁州需要;铁器多由隔壁产铁;沃州运来,小铁官只负责铸造,隶属州县。 宁州大营所需;武器自然由铁官负责,但若是他们需要;铁器数量突然增多,沃州;大铁官便会上报到少府,到时候定然会引起朝中怀疑。 因此这个铁矿对他们来说称得上至关重要,贺池要蓄养私兵,自然需要兵器和铁器。 就算他们暂时用不到这么多铁器,他也没有拿去私下贩卖;想法,需要通过不正规;渠道买铁器;,十有八九都不是用作常规;用途。 贺池应道:“外公和舅舅在和延军对战;这些年中发明出了一种新;铁甲,只是朝廷中能拨给边关;铁不多,只够配给精锐部队,那种铁甲比现在军中常用;战甲要好得多,本王打算让人试试能不能做出来,还有一些别;兵器,都是外公舅舅设想出来兵部却没做;。” 云清默了默,程家父子戍守边关抵御延军十数年,朝中却连他们需要;兵器都不愿意提供…… 贺池也沉默了一瞬,他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看着不远处;湖泊低声道:“本王那时还小,因为听说兵部;老头子诋毁外公生了好大一场气,后来外公在假山;山洞里找到我。” 程将军把小团子贺池从山洞里抓出来,一把揽进怀里,硬邦邦;,撞得贺池鼻子酸了半天。 程将军爽朗道:“外公不在乎这些,只在乎仗能不能打赢,圆圆别气了,要是把我们圆圆气坏了,我就去把那个老匹夫;孙子也揍一顿,圆圆说好不好?” 见贺池依然皱着小眉头不说话,程将军叹了口气,这个外孙实在早慧,已经不能用哄小孩子;方法哄回来了。 他换上认真;神情,对小团子贺池说道:“圆圆,你记住了,程家人保家卫国,保;不是贺家;朝堂和江山,而是大瑜;万千百姓。比起这个,别;都可以不在乎。” 贺池轻声道:“这句话本王一直记得,记了十二年。” 云清眸光震动,他看着贺池,程家;一身风骨,完整地在贺池身上得到了延续。 云清想到漫天风雪里那双绝望;眼睛,心中抽疼。 他抬手摸了摸贺池;眼睛,一字一句道:“王爷保护百姓,我保护你。” 贺池一怔,低头看着云清,那双平日里总带着笑;眼睛里此刻全是心疼和认真,他;心里倏然爆发了洪流。 贺池弯腰轻轻吻住了云清;眼睛。 云清;声音带着湿润;吐息传进他;耳朵:“我有一个能将兵器铸造得更坚硬;法子。” …… 到了申时,太阳被云层遮住,山谷里;温度倏然变低,两人便起身打道回府了。 快到城门口时,却发现城门前罕见地排了很长;队。 排在后面;百姓们都探着身子伸长脖子往前看,两人骑马从队伍边上经过,径直去了前面。 堵在前面;是一个大商队,后面;马车上装满了货物,商队里也都是人高马大;护院,云清心里便有数了。 多半是守卫对商队;人不熟悉,需要严加盘查。 守卫余光瞟到了贺池和云清;身影,连忙丢下面前;人过来行礼,紧接着立马吩咐手下和那队商人让路:“快让你们;人靠边!” 刚才正在和守卫交涉;人转过身来,和云清打了个照面,两边都是一惊。 “舅舅!” “小清?” 黎月朗很快回过神,便要行礼,云清动作利落地下了马,一把托住他,“多日不见,舅舅怎么跟我这般生分了?” 黎月朗站直身道:“今时不同往日,是该行礼;。” 他脸上带笑,上下看了云清一眼,这么久以来悬着;心总算放下一些。 天知道他们得知去考状元;云清被赐婚给瑞王爷时;晴天霹雳,虽然云清在信里给他们报过平安,但这孩子心思重,向来报喜不报忧,他们还是提着心。 现在看云清气色很好,便知他应当确实过得不错。 贺池看着舅甥两人,黎月朗是一个气质儒雅;中年男人,不像个商人,更像是读书人。 他;脸型和云清有些相似,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此时他;眼里写满了关切,贺池便知道,黎家人是真;很疼云清。 黎月朗目光一移,看到贺池时怔了怔,年轻英俊,一身贵气,怕是除了瑞王爷之外不做他想。 刚才他整副心思都在云清身上,看这人跟在云清身后没多在意,现在才觉唐突,黎月朗一屈身便要跪下行礼,却被贺池扶住了。 “舅舅免礼,一家人不用这些虚礼。” 察觉到云清;目光有些惊奇地掠过来,贺池绷着脸,若无其事地看过去。 云清眼里;惊奇迅速转换为笑意,他却没说什么,转过头对黎月朗道:“我们先回府吧,怎么不见表妹?” 黎月朗被贺池;这声“舅舅”震了一下,想起他们让人打听;贺池;消息:玩世不恭,嚣张霸道,仗势欺人……听说连云肃这个岳父;面子都不给,回门那天都是敷衍过去;,怎么今日一见却全然不同?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黎月朗调整好表情应道:“那丫头昨天吃坏脾胃,这会儿还在马车上睡着呢。”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