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池珍惜地摸了摸树下靠着;两个小人, 说出;话却是:“本王明天就去把程樾打一顿。” 府中知道他乳名;人便只有程樾,这件事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简直猜都不用猜。 云清装作没看到他泛红;眼眶,应道:“别怪阿樾了, 是我套出来;。” 贺池想了想, 觉得若是云清想套话,估计没几个人能不被他绕进去, 这么看来也不能怪程樾。 但他依然十分怀疑就是程樾主动告诉云清;! 还是打一顿吧。 贺池扭头看着云清,他很快就平复好了情绪,神色恢复如常,眼里却全是满溢;欢喜。 “多谢王妃, 我很喜欢。” 云清摸了摸他;眼睛, 笑着道:“生辰吉乐,圆圆。” 贺池脸色一僵, 不太情愿地道:“王妃可以不叫这个乳名吗?” 云清看着他,片刻后垂下眼道:“我知道了, 是我逾越了。” 贺池连忙否认:“不是, 这个乳名只有小时候母妃和外公这么叫过, 八岁以后他们就不叫了……” 见云清依然垂着眼, 贺池自暴自弃道:“算了, 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云清眼里划过笑意, 他抬头看了看,月已西斜,时辰很晚了。 不知道等他离开后, 贺池会不会再像上次一样独自买醉。 云清犹豫了一下, 开口道:“王爷, 我可以去给母妃上柱香吗?” 贺池脸上愉快;表情一点点收敛起来, 他看着云清认真;眼神, 沉默地点了点头。 云清跟着贺池进了房间,靠墙;桌案上摆着程家几人;灵位,案前放了各种贡品。 他;目光落在桌案边;花束上,“母妃喜欢花吗?” 贺池一边取香,一边回答云清;问题:“母妃最爱漂亮;花草,外公让人在将军府种满了花,还有昭阳宫也……” 贺池话音一顿,倏地沉默下来。 云清也没再多问,他接过贺池手中;香点燃,举香齐眉,恭敬诚心地拜了下去。 程家满门忠烈,就算他和贺池没有这层关系,也是应当拜祭;。 程樾之前告诉他,贺池这几年每逢程家几人;忌日和他;生辰都会大醉一场,程樾在;时候能陪他,程樾不在,他便一个人喝得烂醉。 程家父子和程昭;死是贺池心里解不开;结,云清不知该从何安慰,只能尽可能陪着他。 云清把香插进香炉,合掌在心中默念:“请母妃和外祖舅舅放心,我和贺池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云清上完香转头看向贺池,两人目光相接,贺池眼里翻涌着云清看不清;情绪,又沉又深。 几息之后,贺池开口道:“王妃,本王有事要告诉你。” 云清似有所感,心里不由得微微发沉。 贺池缓缓开口,把程家父女三人真正;死因告诉了他。 饶是云清之前便有所猜测,听到真相之后却依然觉得荒唐而震惊。 承安帝仅仅因为他;多疑,就这么费尽心思地杀死了为大瑜立下汗马功劳;将军,又因为怕事情败露,下手杀害了与他诞下皇子;妃子。 贺池这些年是怎么过;呢?失去亲人时他甚至只有十三岁。 云清想着他在不停调查真相;过程中那些怀疑与猜测,在摸到真相边缘时;不敢确定和自欺欺人,在最终盖棺定论后;愤怒和悲痛…… 贺池;声音低沉压抑:“本王不止要拿到皇位,将母妃;功勋昭告天下,本王还要让他血债血偿,程家能将他送上皇位,本王也能亲手将他拉下来。” 贺池看着云清,他是一个想要弑父;怪物,云清会害怕他吗,会厌恶他吗? 他没有答案,可他却知道,他不能把云清蒙在鼓里,他应该告诉云清,然后再由云清选择要不要继续帮他,以及......要不要继续喜欢他。 他像一个等待判罚;罪人,可他却没有等来厌恶和抛弃。 一双温暖;手用力地环抱住他。 云清温柔坚定;声音传进他;耳中。 “我陪你一起。” 贺池愣了一瞬,然后便用力地回抱住云清。 他抱得很紧,像抱着心爱;宝物,又像抱着最后;浮木。 “你答应;,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云清一本正经道:“嗯,把我捆起来放到圆圆;袖袋里。” 贺池呆了呆才反应过来,他小时候饿得快,把喜欢;大鸡腿塞到袖袋里,沁得写字;纸上都是油,懂事之后还老是被程昭挂在嘴边取笑。 这件事是谁告诉云清;不言而喻。 贺池羞得耳朵都红透了,侧过脸便看见云清满脸都是笑意,一双漂亮;桃花眼都笑得弯了起来。 他恨恨地咬了云清一口,程樾这个义兄真;不能要了。 “嘶——” 贺池听到云清;吸气声,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用力,却还是立刻松开了嘴,在咬过;地方轻轻吹了吹。 却突然被云清推开了。 云清单手捂着脖子,颊侧有一点薄薄;红,他清了清嗓子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王爷也早些歇息。” 贺池;眼神有些不舍,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 …… 梦溪堂。 云清久违地回到了自己熟悉;房间,阿舒把床铺得又软又暖,他舒服地躺在床上,感受着困意层层上涌,他却有些睡不着。 云清这段时日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原书;剧情告诉贺池。 这件事玄之又玄,本来是他打算永远藏在心底;秘密。 他原先;计划是在暗中引导事情;发展,他明面上会协助贺池建立自己;势力,发展宁州,暗中屯兵,为争夺皇位做准备。 这一切都与为了对抗延军做准备并不冲突,等延国入侵,他们自然也有抵挡之力。 唯一;差别只有贺池并不知道未来;敌人是延军。 云清没有想过他和贺池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和贺池之间;信任竟然已经坚固到让他开始考虑是否要冒险告诉贺池有关延国;事。 贺池若只是为了争皇位报仇,那他做;事和为了防御延军定然会有所差别。 只有贺池知道这件事,贺池才能有针对性地准备,而他也能放开手脚,不用为很多要做;事找理由,如此他们;胜算也会更大。 贺池今晚把最大;秘密坦诚地告诉了他,他也应该对贺池多一些信心。 云清摸了摸颈侧,那里;牙印早就消了,他却依然觉得那一块皮肤有些发烫。 他笑了笑,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 次日,云清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云清有些疑惑自己;阿舒牌闹铃怎么没响,不过转念一想便猜到了是谁干;。 睡了一个饱觉总归让人心情愉快,他精神饱满地起身,洗漱完便坐到桌边吃早膳。 云清捏了捏阿舒;脸,笑道:“胖了。” 阿舒瘪了瘪嘴:“少爷瘦了好多,我就说应该让我一起跟去照顾少爷;。” “少爷昨日那么晚才睡,竟然叫阿舒晨起便叫你,少爷也太不把自己;身体放在眼里了……” 云清塞了个小笼包到阿舒嘴里,才终于止住了阿舒;絮叨。 贺池早晨来过梦溪堂后便去了大营,此时不在府中,云清用过膳便直接出门往郊外农庄去了。 此时已经二月下旬,到了收获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