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云清两人所料,过了元宵之后,宫中便下令让平王和瑞王返回封地。 离京前,宫中又送来不少赏赐。 德如笑得一如既往地和气:“陛下说了,王爷身份尊贵,没人伺候怎么行?这几名侍妾侍君是陛下特意交代老奴挑选的,都是身家清白性子温柔的好孩子,定能好好服侍王爷。” 贺池眼神扫过德如身后的几人,三男三女,都是十几岁的年纪,长相各有千秋,此时听德如介绍到他们,低眉顺目地向贺池行了个礼。 贺池眼神冷淡,德如看向云清,笑着道:“王妃也劝劝王爷吧。” 之前拒绝赐婚时理由和场景都特殊,皇帝若硬是要将大臣的女儿赐给一个断袖,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可现在皇帝遵循贺池的喜好赏下了侍君,他若是再找理由拒绝,便显得不尊亲长,甚至可以说是不敬君上了。 云清显然也明白这些道理,他脸色有些泛白,轻声开口道:“父皇一番好意,王爷切莫让父皇失望。” 德如也接着道:“陛下说了,王爷若实在不喜女子,这几人便留着做个使唤丫鬟也无碍的。” 德如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贺池若是再闹便显得太过得寸进尺了。 贺池却不管德如说了什么,他转头看着云清,半晌才道:“好,那便如你所愿。” 云清的面色更白了几分,像是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贺池面无表情地对德如点了点头:“劳烦公公替本王谢过父皇。” 德如手里掂着沉甸甸的钱袋,自然是满口笑着答应,又代皇帝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笑呵呵地带着人离开了王府。 贺池冷声吩咐元福公公进行安置,便大步走出了正厅。 几名少年男女一直垂着头,余光注意到云清眼神向他们扫来,连忙敛目。 云清声音清冽,似是带着冷意:“王爷不喜陌生人近身,公公便将他们安排到悦华院吧。” “是,王妃。” 几人心中一凛,知道他们是碍了王妃的眼,被针对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们马上跟着王爷离开京城,到时候在一个车队里,还怕没有见面的机会吗? 见云清要离开,几人都恭恭敬敬地行礼,王妃是读书人,论笼络男人的本事,怎么及得上他们? 云清走出正厅,贺池正在回廊下等他。 见他过来,连忙握住他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地确认道:“清清?” 他们两人进京后,承安帝也只在他们刚到京城时敲打了一次,百官宴上赐婚不成之后紧接着便是延国的消息传来,后面便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 他们知道承安帝召他们进京的目的,如今他们即将离京,他定然不会就这么轻轻放过。 他们也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出。 今天这出戏,便是专门演给几人看的。 只是云清演得太真,贺池看着他的模样便觉得心里发闷,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罪一般,这会儿见云清出来,便迫不及待地上去确认云清的状态。 云清脸上本来还是在屋里时的表情,见贺池这样觉得有些心软,他伸手捏了捏贺池的脸颊,笑着夸道:“演得不错。” 贺池这才放下心来,他又仔细看了看云清的表情,脸上的神情才放松下来,牵着云清往院子里走,嘴里道:“你演得太好了,我都快当真了……” 云清勾着嘴角:“我们瑞王殿下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贺池捏了捏他的手指,突然放开手错身蹲在他面前,手掌握住他的膝弯,猛一发力便把他背到了背上。 云清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贺池边往前走,得意地笑了笑:“清清的胆子什么时候也这么小了?” 云清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伸手戳了戳:“幼稚。” 贺池嘴角的弧度更大,云清也没再开口,安静地趴到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便以这样的姿势走进了主院,等在院中的程樾一言难尽地看着贺池,看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贺池面不改色地放下云清,云清笑着看向程樾:“阿樾等久了吗?” 程樾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戏谑地看向贺池:“难道王爷是怕我等太久才背着王妃跑过来的吗?” 贺池沉默地看过去,程樾立即退了两步,强调道:“有正事。” 贺池收回眼神,三人一起进了书房,程樾收起了调笑的神情,正色低声道:“边防图已经放回,没人发现不对。” 云清和贺池对视一眼,两人都松了口气,这一步计划的成功,意味着他们将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也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他们正在一步一步,将本来的死局扭转回来。 云清的脸上终于带上些轻松的表情,贺池看着程樾:“暗部的奖赏你看着安排,自去账上支取便是。” 程樾笑着应了。 云清又道:“这几日晏王府上可有异动?” 程樾道:“那日之后,晏王便开始命人暗中寻访名医,求解晚来青一毒,同时派了人去往南萸,除此之外,他也派了人监视郑鸿熙。” 那日连太医院判都没能诊出沈时予中了毒,贺澜并不相信郑鸿熙,却也知道这毒确实厉害。 他虽然交出边防图换了一时的解药,但是主动权仍然在郑鸿熙手上,毒一日不解,他和沈时予便一日不得安眠。 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不会把希望寄托在郑鸿熙身上,自然会想尽办法自救。 云清点头道:“让我们的人务必小心,不能被贺澜的人察觉。” 程樾应道:“王妃放心,他们有数的。” “嗯。”说完这件事,云清顺口问了一句,“对了,苏木的解药制得如何了?” 程樾的神情微不可查地一僵:“这……我也不知道。” 云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