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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草木飒飒,暗云堕影

一队车马缓缓行驶在山林间,为首的那个身骑高马,姿容出色,一袭锦衣软袍,更显贵气逼人。

身旁着宝蓝色官服的中年男人,驱马与其并行,一开口便是恭维追捧之意。

“殿下此次南下治水,疏浚江河,重建堤坝,引洪水东流,真乃少年英才,后背楷模。”

谢阑扫过江边的萋萋芳草,回答的漫不经心:“刘大人过誉了。”

“哎哪里哪里。”男子谄媚道,“殿下的英名已经在京中传开了,听说陛下早已派人备好了.....”

声音忽戛然而止,变故徒生!

一支利箭裹挟劲风直穿破男人咽喉,他濒死的脸上满是惊恐神情,来不及说一句话,便直挺挺从马上栽了下去。

原本平静的车队瞬间如惊弓之鸟,乱作一团。

“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谢阑翻身下马,顺势滚进一旁草丛,虽躲开冲天箭雨,可他并未多少喘息的时间。

无数早已埋伏在此的杀手径直朝他冲来。

他黑沉的眼底划过一丝冰冷寒意,早知回京路上会遭遇埋伏,没想到来的竟然这样快。

漫天飞溅的血雨簌簌落下,渺远江岸瞬间成了充满血腥厮杀的人间炼狱。

“谢君泽派你们来的?”

谢阑身上大半衣袍已染成血色,他看向横尸遍野的江岸,讥讽的挑了挑嘴角。

为首的黑衣杀手见只剩他一人,知道此人已穷途末路,他举起长刀,恶狠狠道:“这个问题,你还是留着问阎王吧。”

刀锋出鞘,步步紧逼,谢阑不慎被刺中左胸,他忍着剧痛了结面前人,下一秒便跳入江中,不见踪影。

黑衣杀手眯了眯眸,盯着晕开大片血色的水面,冷笑道:“追!要是让他跑了,我们都活不成。”

*

一月后,锦州赵府内。

“哎醒啦醒啦!小姐睁眼了!”

赵如雁下意识皱眉,只觉得耳边一阵聒噪,她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饱含担忧的眼睛。

赵胜面上一喜,急忙把欲起身的少女扶起:“小姐,你终于醒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他双眼噙泪,声音隐约带着了些哭腔,赵如雁却全然没注意,她呆滞的打量着房间摆设,方才还死水一般平静的面容,瞬间裂开。

搞什么,她竟然穿越了!

不过赵如雁很快镇定下来。

这房间布置的精美细致,满目堂皇,极尽奢华。

一看便是个富贵人家。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有钱!很有钱!

屋内富贵的装潢冲淡了赵如雁开始的几分恐慌,穿越前她只是个无父无母,一毛钱要掰成八瓣花的穷学生,现在摇身一变,直接成了大户人家的小姐。

果然老天待她还是不错的。

赵胜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光脚在屋里转了一圈,先是面露惊恐,而后又抱着金灿灿的首饰痴笑傻乐,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莫不是老爷的死和府里破产对小姐打击太大,所以悲伤过度,精神疯癫了吧?

不仅是他,满屋子的人看到赵如雁的怪异举动,目光或同情,或好奇,谁也不敢靠近她。

只有一个少年,走上前,轻声喊了句:“阿姐。”

赵如雁侧头看去,呼吸停滞了一瞬,只因这少年实在漂亮的出奇。

他一身竹青色衣袍,乌发柔软黑亮,五官明明是棱角分明的冷俊,又长又密的睫毛却乌压压的垂下一片,遮住泛着水光的双眸,显出些许可怜的意味。

赵如雁说话都不自觉低了些,她薄唇轻启,茫然的吐出两个字:“你谁?”

此话一出,房内安静了刹那,紧接着哗然一片。

赵胜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完了,小姐真疯了,都失忆了。

少年愣在原地,眸色幽深,他开口缓缓道:“我叫薛阑,是你的....弟弟。”

“阿姐,你不记得我了?”少年又开口补了一句。

赵如雁顺势点头。

“没关系,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薛阑温柔的笑了笑,俨然一副乖巧弟弟的模样,他拉着赵如雁坐下,详细的介绍了一番她的身世。

原主和她名字一样,也叫赵如雁。

赵家家财万贯,父亲赵逛平拥有整个锦州最大的镖局,是行业里的龙头老大。

赵如雁对自己的“自己”的家世十分满意,马上亲亲热热的问候起了赵广平:“咦怎么没看见我爹?”

薛阑面色一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胜想到大夫嘱咐小姐不能受刺激,更不敢将老爷去世,赵家破产的真相宣之于口,只模糊的答了句老爷出门做生意去了。

索性赵如雁并未有所怀疑,话锋一转,又扯到了薛阑身上。

“你既然是我弟弟,为何姓薛,不姓赵?”

赵胜主动解释道:“小姐,是这样的。”

原来薛阑和她并无血缘关系,而是赵父一个月前从郊外捡回来的。

彼时薛阑从山匪窝死里逃生,身受重伤,他自称是名孤儿,父母去世后便一直流浪在外,因着有一副好相貌再加上为人单纯和善,赵父善心大发,不忍这孩子流浪在外,索性收他做了义子。

赵如雁听完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薛阑漂亮潋滟的桃花眼中浮现了些委屈的意味:“阿姐,你嫌弃我了吗?”

他眸中漾出水色,亮晶晶的,像春日里一汪干净的湖泊,很容易让人陷进去。

赵如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长得这么好看,她稀罕还来不及呢。

这几日赵如雁过的很是快活,想到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小姐生活,心情更是好到没话说。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日饭桌上,赵如雁盯着面前的清淡小菜,忍不住道:“赵叔,这几天的油水怎么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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