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条绑得很紧,但仍止不住伤口的大出血。身上的衣服已经粘在伤口处,她狠心直接一把掀开,男人疼得抽搐了一下。只见伤口处一团血肉模糊,像是被某种利器搅弄过,唐思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想到自己只在几年前刚入职公司时上过的半桶水的应急急救培训,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咬牙定了定神,把男人另一边没受伤手臂的袖口扯了一大块布料下来,团成一团,然后用力的摁进伤口处,她紧紧的闭着眼,嘴里不知道是在安慰谁,念叨着:“疼一下就好了疼一下就好了”。
手上突然一阵生疼,唐思被吓得一激灵,只见那个男人正睁眼盯着她,因为疼痛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里的情绪很难分辨。他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没有说话。
唐思被吓得懵了,两人一时对视,正午的闷热已经没有了,林中处处可见光影斑驳,有风吹动枝叶,亦有林鸟鸣叫,溪水流过沉睡的石子。
他长了一张俊朗正气的脸,尤其是眉骨长得极好,他的嘴唇很薄,因为受伤没有一点血色,脸紧紧的绷着,但看起来没有一点可怖,可能正因如此,她刚刚才没有被吓跑。
唐思回过神了,但牙齿仍在打架:“我.....我在帮你止血。”
抓着她的手松开了。
男人闭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突然开口说了话,声音嘶哑,像天生没张过口的哑巴,在尽力克制疼痛:“谢谢姑娘”。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说谢谢,看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唐思想着,又看到伤口的流血已经不像方才那么迅猛,重新绑了一遍绷带,再用力的系紧。绷带已经被血染透了颜色,看着触目惊心,但此时也没有别的东西可用了。
她想起最要紧的事,开口问到:“你手机还在吗,我们要马上报警,你需要去医院。”
话刚落音,男人眉头又拧了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姑娘.....在说什么?”
唐思此时才注意到男人的装扮,他束着头发,头戴着一个银色发冠,已经有许凌乱,并衣着一件描金边的月白色袍子,尽管被血渍污了大半,但仍可见质地不凡,唐思越看越震惊,又想到今日的见闻,心里骇然,不敢相信。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急急问到:“这是哪里?今年是哪一年?”
男人被唐思这一抓愣了一下,才道:“这里,应该离长安城不远了,今年自然是平康二十六年”。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又说“也不一定了,不知道天已经变成何样了”
唐思听完,一屁股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