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鸢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匍在书桌上将就了一夜,腰酸背痛,扶着桌子站起来,两眼一抹黑,手脚都酸软发麻。
“嘶,今天还有要/事/要/干/呢。”
官鸢揉了揉酸麻的手,嘟嘟囔囔到,起身换了件庄重些的衣服,脑海里却还是不由得想起那个捡石头的少年。
舟渡?当今宰相也是这个名,难不成?算了可能只是重名,最近姓舟的这么多吗?官鸢想起前两日江边那个仙人似的人物。
长的也不像啊…
官鸢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在窗户边发呆,直到看见一抹深蓝色的影儿。
“时辰可不早了?在想些什么呢?”
“莫非…梦到我啦?”
官鸢回过神来,看到双手支在窗边的秦止,他今天难得穿的素,却是另外一分味道。
若天下美人要比上一比,他秦止肯定拔得头筹。
秦止见官鸢仍在出神,歪头想了想,眼珠子一转,一双狐狸眼,活色生香。
秦止纵身一翻,带进一阵桃树的清香。
他定然又去折腾我的桃树了,官鸢暗暗想到。
“嘶。”
扯到伤口了,好痛。秦止一时间没绷住,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要你逞强。”官鸢被他逗笑了,应声到。
秦止见官鸢有了反应,马上凑上前去。一张漂亮极了的脸忽然凑到眼前,还带着点自己最喜欢的香气,官鸢一时发愣,避之不急。
“一点点痛,我今日新学了桃子羹,要尝尝吗?”
秦止眨巴着眼睛,期待着官鸢的回应。
官鸢一时间涨红了脸,只得顺着他点点头。秦止得了想要的回应,一时间压不住得意的神情,像极了孔雀开屏。
若是给他安上条狐狸尾巴,估计都摇开了花。
“你昨日受伤回府,我给你上完药都几点了,你哪里还有时间去折腾桃子羹?”官鸢叹口气,回过身对着镜子继续梳头。
秦止见官鸢对自己没那么戒备了,上前讨过官鸢的梳子。
“我给你梳好吗?我喜欢你的头发。”
官鸢一想将梳子递给秦止,算是允了。
秦止摸了摸梳子,又轻轻地摸了摸官鸢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捧起,像是怕扯痛了官鸢。
动作倒是利落,官鸢乱糟糟的长发,在他手上倒是乖巧听话。
“你哪里学来这么好的手艺?”
“都是自己摸索的,小时候头发长又密,还总想着要好看,每日要换不同的发型,那时候梳头的丫鬟总嫌我挑剔,手却巧的很,看着看着也就会了,只是自己没试过。”
“后来,没人给我梳,整天乱糟糟的,突然有一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脏/死/了,又丑又难看,便自己给自己折腾,刚开始也是难看,后面次数多了,也比得上之前一二分。”
秦止看了眼官鸢的神色,怕她不自在又补了一句。
“我现下也算半个闲人,有时间折腾这些,官小姐愿意将这头秀发给我摆弄,也算是我秦某人的荣幸。”
秦止有意调和气氛,但毕竟前半辈子没干过这事,率性而为多了,一时间气氛更尴尬了。
官鸢轻轻拍了拍秦止的手,算是安抚。
“你的手很巧,拿刀还是拿梳子都很好看,往后做你喜欢的就好。雁回城别的没有,就是清净。”
秦止摇摇头,并不接话。却紧紧抓着官鸢的手,不肯松开,官鸢吃痛,透过镜子一看,秦止两眼泛红,水汪汪的狐狸眼,看着又要落下泪来。
官鸢轻轻动了一下手腕,秦止连忙松开官鸢的手,一时手忙脚乱,双手也不知往哪处放,胡乱摆了一通后,背在身后,梳子也掉在地上,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官鸢俯身捡起梳子,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开口夸道:“秦公子,手精巧的狠,我自己可扎不出这么精巧大气的发髻,真是羡慕。”
说罢,将秦止背在身后的双手放到身前,捧在自己的手心。
秦止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却生了许多细小的茧,还有不少伤口落下的老痂,前些日头牢狱里受的伤也也还没好全,新伤叠着旧伤,算不上好看。
官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秦止见官鸢的反应要将手抽出来。
“你的手很好看,秦止。它们很灵巧,可以做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喜欢我的头发,我也很喜欢你的手。”
“那以后我日日给你梳头。”秦止接过官鸢的话头,说到。
官鸢捧着秦止的手,抬头冲秦止笑了笑。
秦止撇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抽了回去。
“我倒是好奇…”
“好奇什么?”
“你怎的总是眼眶通红…要掉眼泪似的。”
“原不是什么技巧,之前逃命时,遇到一个好心的老鸨教我的,他们说男人的泪水能够掏空女人的腰包…”
“开始也不愿意,后面慢慢的就会了…总要讨个活路。”
官鸢闻言拍了拍秦止的肩膀,大笑起来,“你瞧,咱俩没什么不同,我的酒量,你的演技,咱们都是要讨个活路不是。以后搭着伴,咱俩一起讨个活路。”
官鸢转过身,示意秦止跟上,小声嘟囔道。
“一起,讨个不用装醉,不要假哭的活路。”
官鸢收拾东西的空档,小枝一把拉过秦止。
“呐?小姐让你进她书房啦?”
秦止想到自己翻窗进去的行径,算是默认,嗯了一声。
小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秦止。
“你可不得了,小姐平时都很少让我们进去的。”
小枝默默的给秦止竖了个大拇指,见官鸢朝这边看来马上松开秦止,两人默契的四处乱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官鸢瞧见二人反应,虽然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只当二人关系还不错。
小枝见官鸢回过头去,悄声道。
“你厉害的,小姐朋友少,她们都嫌小姐整日喝酒不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