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说怎么办吧?”
“偏要翻了这天,才能求得片刻安稳。”
秦风岚一愣,不再说话,舟辛夷也不瞧她,端起尚热的茶,吹了口气。
“你看,老天爷把时机都送到眼前了。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接得住冠,让人信服。”
舟辛夷将吹凉了的茶碗递到秦风岚面前。
“不想看看吗?女子的江山。”
药店里的药没把官鸢弄醒,倒是姜愿自己捣鼓的草药让官鸢清醒了过来。
官鸢瞧着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又瞧了眼面前两个忙碌的娃娃,扯着嘴角,心里添了些暖意。
官鸢刚要出声,眼前就多了两个毛茸茸的头。
只见其中一个开口说到。
“官姐姐,官姐姐,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嘛?还痛不痛?”一个叽叽喳喳像小麻雀似的,另一个一言不发偷偷往她这边瞟。
“好多了,辛苦你们。”官鸢抬手,摸了摸姜思圆滚滚的脑袋,姜思笑了笑,跑到哥哥身边去,骄傲的说:“官姐姐,你的药都是我哥哥配的呢!他可厉害了。”
官鸢瞧了眼要将医书看穿了的姜愿,笑了笑说:“是的,的确很厉害。”
官鸢看见姜愿耳朵被火烤红了一点,官鸢这时候才想起看天色,原来都这么晚了。
“你今日进城买的药?可有听见霍家酒楼什么消息吗?”
姜愿想起霍姑的模样,以及坊间霍姑和官鸢亲密的流言,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忍,别过头去。
“去了,不过你用的药是我在地上包裹里面发现的,霍家那边没什么消息。”
官鸢瞧见姜愿的反应就知道他在隐瞒什么,苦笑一声回道。
“罢了,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也是我的过错,我连个尸身都不能为她收捡。你说,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姜愿摇摇头。
“来不及了。”
官鸢低下头,痴痴看着火堆出神,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和一个簪子出来。
桃木簪子上浸了血,是秦止的,像是一颗血玉缀在簪子上。官鸢摸索着那簪子,将它别在头上。
恍惚间,落下几滴泪来。
官鸢好像在火里看见了秦止,看见了他与自己刀剑相向,看见了他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火旺了些,吐出千百根丝线和一地尘埃。
那火线几乎要缠到官鸢手上,灼得官鸢一痛,可她只是觉得是秦止在牵她的手。
官鸢打开秦止递给自己的两张黄纸。
那是一份地契,京中百亩荷花田皆归吾妻—官鸢。
另一份,是一纸婚约。
秦家长子秦如烟与官家嫡长女官鸢暂定鸳鸯誓。
今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家宜室。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官鸢—秦如烟。
官鸢认出那是自己幼年的字迹。
被官鸢遗忘的约定,却被秦止视若珍宝。
他怎么会不恨她。
官鸢不知道秦止最痛苦的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她甚至能料见秦止拿着这张儿戏的婚约,独自对月读了一遍又一遍,又小心收好。
京郊良田百亩,换不来他一分痴情。
他早早就有了退路,只不过秦止将退路留给了官鸢。
秦止也许知道,官鸢将要面对的一切,也许不知道,但他都为她留好了一片净土,让她不至颠沛流离。
让她能拥有他们梦寐以求的清闲人生。
官鸢瞧着那火堆,几次动了念要将那婚约投到火里,却又想了万千个理由。
直到秦止离开,官鸢还没能忆起他们的过往。
官鸢挣扎了几次,最终长叹一口,将婚约贴身收好,又想起李伯递给自己的纸条,连忙翻找起来。
可那上头只有一句话。
“君可谓我伤离逝,解我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