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得来的,活下来,也是我的本事。”沈铭凑近了些,打算好好看舟行渊这副窘相。
舟行渊长舒一口气,仍是闭着眼,紧握的双手,露出一丝破绽。
“不好受吧,舟公子。”
“总比出卖色相,卖人真心,好受些。”舟行渊抬眼,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漱漱口中腥味。
沈铭低头,自嘲般笑了两声。
“论卑劣,我可赢不来你,连亲弟弟都算计的家伙。”
“是啊,毕竟我从不哭着,出卖爱人。”
沈铭闻言,捏紧了拳头直朝舟行渊脸上抡去,却在面前生生止住。
“阴沟里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沈铭咬着牙说到。
“你猜她进来,是会护着你,还是我?”
舟行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的吐出一口血来。伸手打翻了茶桌。
“沈铭,守好你的本分。”
“若你还想报你秦家的仇,便给我…”
“乖乖听话。”
舟行渊借着茶桌翻落之声,凑到沈铭耳边低声说到。
官鸢闻声,连忙赶去船舱。
只见沈铭手一挥,舟行渊跌倒在地,唇边衣角还沾着血渍。
一副高岭之花受人□□令死不屈的模样。
官鸢上前连忙扶起舟行渊,风浪起的正是时候,舟行渊顺势跌落在官鸢怀里。
落在沈铭眼里,这就是舟行渊在宣誓主权。
“沈公子,这是为何?”官鸢冷冷的盯着沈铭,这戏落在眼前了,她官鸢得给她圆上。
沈铭越是激动,漏出的破绽,只会越多。
沈铭捏紧了拳头,勉强站直了身子。
“小姐,误会。”
“这还有什么好误会,明摆在眼前,公子请回吧。我们舟上,不接待您这般不讲理的客人。”
听闻官鸢此言,沈铭几乎要落下泪来,眼角温红晕染开来,我见尤怜。
“眼见不一定为实,在你眼中我便如此不堪?”
沈铭咬着牙,上前两步欲抓住官鸢的手,被一把甩开,跌倒在地。
“我与公子不过第一次见面,谈何不堪,事实如此,还要我往何处作想。”
沈铭猛地抬头,瞧见官鸢头上银簪,眼神落寞几分,似是滚着泪珠。
“姑娘,簪子好看。”
沈铭支起身子,摇晃着站起,河上风浪罕见的大,卷起几滴河水,落在沈铭脸上。
“公子下船吧。”
官鸢低着头,不再看沈铭。
还不到相认的时候,这时相认只怕功亏一篑。
官鸢作势,搂了搂怀中舟行渊,舟行渊一愣,身体僵在原地,却伸手揽住舟行渊的腰。
沈铭转身欲要下船,叹道。
“真是,好一对眷侣。”
*
直到看不见沈铭的身影,官鸢才松开舟行渊叹了口气。
“舟公子,此番又是何事?”
舟行渊坐直身子,在万千理由里选了最离谱的一个。
“他钦慕我的身子。”
“你是把我当傻子。”
官鸢想破脑袋,没想到来了一句这么离谱的。
舟行渊坐直身子,装模做样的理了理衣服,又回到他清冷的壳子里。
“舟上,常有此事。少见多怪。”
官鸢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是我多心了。”官鸢咬着牙说到。
“倒也没有,留下来陪陪我吧。”舟行渊低下头,双手胡乱摆了几下。
“你不去换衣裳?”官鸢看着这洁癖,往常沾了点灰都要赶忙换掉,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晕船,体虚,缓缓心惊。”
意思是要她在这三个理由里,挑一个信吗?
官鸢无奈摇摇头,捡起被打翻的茶座。
“不用你动手。”舟行渊直起身子,小心捡起碎裂一地的瓷片。
“当心手。”舟行渊对官鸢来了句,三秒后,自己手被瓷器划破了。
舟行渊盯着涌出鲜血的手,感到一丝温意。
他留住了她。
官鸢起身出了船舱。
舟行渊低头,瞧着一地狼藉,黯然神伤。
官鸢拎着药箱回来,就见到缩在角落,看着自己伤口发愣的舟行渊。
上辈子欠了他的了。
官鸢抓起来舟行渊的手,瞧了瞧,才发现那碎片还扎在手里。
“你也不知道,自己弄一弄?不知道疼的吗?”
舟行渊闻言一愣,感到身体里血液都在沸腾涌动,他的心脏都不规律的跳动起来。
真奇怪。
舟行渊一脸复杂的看向官鸢,不应当如此的。
舟行渊瞧着官鸢的动作,埋怨着自己。
舟行渊瞧着船舱里自己精心雕刻的夜莺石像,缓缓平静了下来。
是了,她与那石像没什么不同。
都是我,精心雕刻的。
造物。
官鸢处理完伤口,瞧见舟行渊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将他手妥帖放好。
“好啦,这两天注意些,别碰水,琵琶可能弹不了。”
官鸢瞧着自己精心的包扎,甚是满意。
“嗯,多谢。”
官鸢刚觉得舟行渊这尊冰山融化了点,转/瞬/又/硬/实/了。
官鸢给舟行渊包扎好,转身出了船舱,给舟行渊留足了空间。
舟行渊见人出去,起身赤脚踏过温凉的茶水与碎渣。从药箱取出来颗金色的药丸,耐心研磨成粉末,撒到官鸢每日喝的草药里。
*
官鸢一觉睡不踏实,总是梦到自己在逃跑,一条破破烂烂的小路,牵着谁的手,又被谁算计的。
一睁眼,瞧见母亲担心的神色。
便知道自己又落入了梦中。
“这孩子怎么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