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张嘴咬住纸人的腿,纸张撕裂的声音伴着纸人哭嚎般的童谣,着实有些诡异。
身后人偶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痴痴的站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新嫁娘,新嫁娘。”
“泪汪汪,过山岗。”
纸人的身体几乎已被白兔吞噬干净,只剩一张嘴还在开合,白兔像是烦了,在纸人抬起来后退、嘴上蹬了两下。
官鸢隐隐约约看见那破嘴,抖了两下,彷佛受迫害的使它。
白兔心满意足的将纸人吞吃殆尽,抖了抖雪白的毛发,一蹦一跳的回到官鸢身旁,蹭了蹭她的裤脚,对红狐不屑一顾,瞪大眼睛抬头看着官鸢,意思是,要抱抱。
官鸢忽略了它的请求,她才不要抱这么残暴的东西。可看着那可怜巴巴的眼睛,又实在禁不住诱惑,弯腰将兔子抱起,才回身看向背后的人皮偶。
她大抵已经猜出这人皮偶的身份,况且刚刚人皮偶并未显现出恶意。
人皮偶痛恨的,似乎是那些纸人,却又不像。二者相互制衡,相生相克。
“林姑娘。”
官鸢抱着兔子,默默无视红狐狸在她面前焦急的打转转。
人皮偶缓缓抬手,指向她腰间的香囊。
官鸢上前两步,将香囊小心放在人皮偶手上。人皮偶皮肤光滑,富有弹性,只是长年闭光,白的瘆人。
除此,与活人无异。
人皮偶微微偏头,仔细看了看手上香囊,半晌又真诚的看向官鸢。
官鸢会意,上前打开那香囊,两道白光从香囊中溢出。
人皮偶抬头,眼里多了些光亮。
“跟我来。”
人皮偶张嘴,声音却像是从腹腔发出,行动颇为缓慢,一步一挪。
官鸢怔怔的看着这人皮偶,一双小脚,一身的红线,三分钟走了没有五步,等她走到了,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官鸢弯下身,将兔子放下,随手抱起人皮偶。
人皮偶很重,重的超乎想象。
官鸢咬咬牙说到。
“你指路,我带着你走。”
人皮偶一愣点点头,指了指脖上红线,一言不发。
一人、一兔、一狐、一偶朝黑暗深处走去。
*
没走多久,人皮偶又指了指脖上红线,官鸢猛的发现人皮偶脖子被红线勒的青紫,皮肉外翻。
官鸢探头一看,隐约看到了些木屑。
“我,走不了了。”
人偶抬手,官鸢才发现,人偶原本精致的衣裳都被红线割得破破烂烂,衣服下的皮肉也是不忍直视。
官鸢连忙后退几步,小心将人偶放下,人偶平躺在地上,像是一张华美而破烂的绢纸。
人皮偶笑笑,指了指前方,说到。
“我等姑娘回来。”
官鸢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点点头,领着兔狐往前走去。
在官鸢没有看到的地方,人皮偶被红线拖行,拽回原本的宝床上。
不远处,一群纸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嘴角留下一排鲜红的血水。
*
“这是哪儿?”官鸢四处看了看,一到黑影从她脚踝处缓缓爬上,推着她往前走。
官鸢将计就计,由着黑雾带路,一手将狐兔抱在怀里,担心他们受伤。
越往深处,黑雾身体愈发的扩大凝视,几乎攀至官鸢腰际。
“该出来见见面了吧。”
官鸢将白兔抛下,白兔会意对着黑雾就是一口,黑雾活活撕下一大块,哀嚎着从官鸢身边跑走,还死鸭子嘴硬的威胁官鸢,大声嚎叫着。
“我的新容器,快来瞧瞧我精心为你打造的坟墓。”
四下忽然明亮,一时刺目,官鸢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等她回过神来,黑雾一时不见了踪影。
官鸢睁眼看到的满墙的绣花鞋。
这绣花鞋架,直通天际,一双绕着一双,数不清数目。
官鸢上前仔细观察那鞋,每一双花色样式尺码都有些许不同。
每一双上都缠绕着一股黑气,一对绣鞋忽然出现在官鸢身旁,官鸢这才发现,那狐狸和兔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官鸢大着胆子,捡起身旁的绣花鞋,两只鞋子并排躺在官鸢手上,官鸢莫名感到一丝温热,像是有人轻轻我住额了她的手。
绣花鞋的样式与花纹都非常熟悉,官鸢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林图南的绣花鞋。
官鸢脚掌忽然传来一阵巨疼,官鸢被迫半跪下来,勉强撑住身形,官鸢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双全新的绣花鞋。
官鸢周围传来一阵阵咯咯咯的笑声,官鸢觉得大脑一阵顿痛,连忙捂住双耳,四处查探情况。
绣花鞋架前不知何时占满了一圈又一圈猛地人形黑影。
密密麻麻的黑影发出阵阵诡笑,鞋架上的绣花鞋颤抖着渗出一滩血迹。
官鸢隐隐约约听到陌生女子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无望的重复着。
“救救我们。”
*
黑影人一拥而上,扭曲变形化作绳索将官鸢高高吊起,他们手持教鞭,五官只剩下一张嘴,却都贪婪的看向官鸢,流出腥臭的口水。
官鸢脚下的绣花鞋,红的刺目,绣花线一点一点向上攀去,缓慢无声的,占满官鸢的全身。
*
最高大的黑影人满意的看着官鸢,旁边一个断了一只手臂略微矮小一点的黑影张嘴说到。
“这样会不会不保险?”
“有什么不保险的,那白头发的妖魔已经被我赶出去了。一个男的竟然帮着女人,丢脸。”
断臂黑影嘴巴一张似乎犹豫着要说的话。
高大的黑影双手一挥,说到。
“放心,这次容器交替绝无问题。”
“将她浸入上期容器的记忆,开启继承仪式。”
话音刚落,黑影人脚下忽然升起一道血阵,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