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罢了吧!好孩子,连你舅舅都这样说。那王迈虽好,也就那样。闹成现在这样,即使成了你心愿,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母亲!”媺柔带着哭腔,母亲两个字含在喉咙里,说不清楚更显得说话人委屈。
可苏星寒又开口了,不仅开口,还主动给媺柔出起了主意
“姐姐,这原也不是姐夫松口不松口的事。结亲总要两方,或是王迈那边不一定要娶,或是那边一定不嫁,只要她们二人有一人松口,这事就好办。”说着,他又捏了几颗松子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继续说到 “我瞧着王迈那边或是不容易对付的。这事得从那边入手”
“你怎知道她是个容易对付的”媺柔急忙说
“可她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苏星寒低着头,可即便那样脸上的得意笑容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外头的人够不着,使不上劲儿,眼皮子底下的人还不行吗?”
忽而得了这样一个法子,见自己的事情又有了指望,媺柔第一反应却不是开心,反而是疑惑着,看着苏星寒,说:舅舅今日是怎么了?主动替媺柔出主意,我的事情,你向来是不管的。
他听见了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倒是她母亲主动说“小孩子胡说什么?你舅舅什么时候不管你的事情”
“本来就是啊!他时常去那边,满宫里都是知道的。”
媺柔说出这话心底只是后悔,觉得少不了被舅舅数落,可却没有等到他开口。
房间里只是响起母亲意味深长的声音“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你说呢,星寒。”
媺柔瞧见舅舅轻点了两下头,然后抬起头对母亲笑了笑。
苏星寒很早就有感觉,一切事情都在朝着那个一眼能望到结局的方向走。他心头疑惑,不知姐姐有没有过后悔。
后来媺柔公主借口宫里丢失了一尊木雕彩漆观音像带人搜查嘉柔住的地方。将嘉柔和侍书主仆二人的衣箱妆奁倒得满地都是,任由宫人对她进行羞辱。唯一在媺柔安排之外的是突然出现的兰娘子。让嘉柔被自己以前的侍女笑话,媺柔虽也有些不忍,但想着她与自己争王迈的事情,将这份不忍也按捺下来。
栽赃的事情花多少个时辰搜索都不会有结果。嘉柔独自一人被带回媺柔宫里,始终不松口不求饶。媺柔撒泼,罚她站在院子里。同样都是公主,一样的出生,算起来媺柔还是妹妹,却让姐姐嘉柔在寒天雪地里,在众宫人看热闹的眼神里站了快两个时辰。
这虽不是她原本的计划,但两个时辰里她也没有过一次作罢的念头。
“姐姐,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而我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听听她说的话,多么有得宠公主的威严。
嘉柔冷冷的想。她努力让自己站直在媺柔面前。脑海里想起母亲尚在世时,说自己性格刚强,刚强易断之类的话。母亲的话她是听进心里去了的,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刻跳出来提醒她,可知道与做到之间有着巨大的沟壑难以跨越。
更多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铜墙铁壁间忍耐什么。
“我与王迈见面不过两次,说话没有十句”她有一双坚毅的眼睛,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看着媺柔也目光如炬,没有闪躲“所以,我不是非非他不可”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是在存心找我的不痛快吗?”
嘉柔瞧见媺柔的反应笑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笑了,还能笑,她将它看做一个好兆头。
“妹妹,你生气了?你总以公主自居,可你瞧瞧你自己,可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生气时骂人的话多少是口不择言,但其言尖锐刺耳。那次媺柔骂她:说她嫉妒,笑话她容貌丑陋连父亲也不待见;嘲弄她二十一岁了,是个老姑娘了;笃定她永远不会为人喜欢...嘉柔关闭眼耳,关闭三观,但恶毒的词语自能有渗入人心的通道...
嘉柔把头低下去,眼里浸出泪水,笑得身子抖落起来。
她的笑把媺柔唬住了,媺柔尖声问她在笑什么。
“日子还长着呢!”她说“我的公主,天底下不如意的事情,有我的一份,自然也有你的一份。有我母亲的一份,自然也有你母亲的一份;你等着看吧!”
媺柔气急败坏,手拿捉起桌上的茶杯朝嘉柔扔过去。茶杯摔碎在地上,众人跪下去求媺柔息怒的声音掩盖了媺柔说话的声音,却掩盖不了她的杀意。
她虽不明就里,可对自己手上有的东西,而这东西该怎么用却很清楚:你记住了,你不会嫁给他的。我用你哥哥,你嫂嫂,还有你那刚出生的小侄儿的命同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