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两人约好在剧院汇合。
陆信珍翻箱倒柜选了几件衣服扔在床上,又在衣柜里翻来翻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从边边拿出挂着的那件粉纱裙。
那时去找张贤余表白的时候她就穿的这件,现在一看见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自己好看的衣服不多,挑来挑去也只剩这件能穿。
陆信珍打开窗伸手向外探。雨比先前小了不少。陆母这时打电话来催,她忙着找钥匙接起电话匆匆出门。
另一边,张施英也刚下班从候诊室走出准备赴约。
“张老师,今天上班呀?”护士换好衣服来问诊台交班,看见张施英从候诊室路过。
张施英看着电视上显示的时间,满脸喜悦:“现在准备回去。”
“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吗?”
“约了人去看话剧。”
“是跟未婚妻去看吧?”
张施英笑而不答。
“小心啊,今天特大暴雨。”
“是吗?外面下雨了?”张施英看看周围,才发现进来的病患人手一把淋湿的雨伞。
护士整理单据打趣道:“我们科室不靠窗你当然不知道,外面雨大的跟倒水一样。”
天空很应景的劈下一道惊雷,接着整座城市又是一轮大雨滂沱。
*
雨中,剧院旧馆被淹得只剩一个轮廓。陈旧的大门紧闭,一个瘦瘦的身影紧紧贴在门沿边。
来时走的急,陆信珍忘记带伞,偏偏到站时又下起暴雨。
等她像个水鬼一样赶到的时候,发现话剧院大门被生锈的铁链缠绕,只依稀能透过肮脏的玻璃看见里面搬空的大厅。
现在她不仅浑身浇透,手机也进水直接关机。
陆信珍拿出票又看一眼,才发现湿透的票纸上印着另一个地址。
她忘记了旧馆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关掉,现在活动都安排在新馆。
陆信珍叹气,只能缩在门边等雨停后离开。
上次穿这条裙子就碰上表错情的乌龙事,这次穿上又走错了地方,陆信珍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穿这条裙子了,每次穿都会遇上一堆糗事。
外面电闪雷鸣夹杂汽车的报警声,雨大的连街对面的大楼都只能看见模糊轮廓。
“雨什么时候停呀?”陆信珍看向外面发呆。
电话打不通,也不知道张施英那边怎么样。她这样莫名其妙放鸽子估计换成谁都会生气吧?
一道闪电劈下,雨下得更大,眼前彻底成了一片雾白。
墙上的碎石被打下来,陆信珍又往里躲了躲。
风雨中一个小黑点飘摇朝向剧院的方向。
开始像风吹起的垃圾袋,等到黑点越来越大才发现是一把黑伞。
轰隆!
又是一声闷雷。
黑色的皮鞋一步步踏上积水的台阶。
雨伞上滑落的水滴不断沾湿西装裤脚。
陆信珍看着渐渐笼罩的黑影靠近。
雨伞收起,她直愣愣看向对面被雨水浇湿的挺拔身躯。
“张施英?”
“信珍。”
张施英微微喘气,沾湿的发丝垂落在额前。
雨滴打落在身上,陆信珍用胳膊抹一下脸,然后双臂紧抱站在角落,湿透的衣服粘在皮肤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张施英脱下身上的外套给陆信珍披住,“抱歉,早知道就去店里接你了。”
临出发前他才从同事那里得知剧院有新旧馆。
“新馆有直达车和地铁直通负一楼,比旧馆方便多了。”
“还有新旧馆?”
“哦,您不知道?我们这附近的旧馆上个月就关了现在都去新馆。”
张施英眉头微蹙,打开手机看一眼。
从科室下车库,陆信珍的电话提示已关机,他只好转而拨通陆信嘉的微信语音。
“姐夫!”
“信嘉,你姐在店里吗?”
“啊?我不知道,她刚才回家换衣服又出去了。”
出车库外面大雨几乎挡住视线,雨刮器不断刷掉落下的雨水,只有闪电偶尔照亮黑压压的城市。
看着外面黑云压城,张施英食指轻敲方向盘,最终拨动转向灯掉头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是我自己搞错了地址,你是不是到了地方又返回来找我呀?”陆信珍紧紧抓住身上的外套,垂头丧气抿着嘴。
“同事告诉我还有新旧馆,所以去的时候我就直接来旧馆这边找你了。”
陆信珍听后神情更哀怨,“我有这么蠢吗?你居然问都不问就找过来了。”
她看着皱巴巴的票上被磨花的地址,做错事的愧疚感几乎将她淹没。“而且你还找对了,所以我真的也就这么蠢。”
张施英想解释,忽而顿住,嘴角翘起手伸出在她脑门上弹一下,“约会被你搞砸了,打算怎么赔我?”
“怎么赔?”陆信珍仰头努嘴,眼神茫然。
“先记着,你还欠我一个约会。”
“要记那么清楚喔?”
“当然。”
狂风大作,风骤然卷着雨打向门口。两人不自觉缩在一团,陆信珍的脸贴在张施英胸口,不知道是谁的心跳,震得他们耳朵发红。
“咳,雨下大了,先回车上再说。”
一把雨伞两人撑,张施英将人往里带了带,傻乎乎举着伞又冲进风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