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信珍收铺约了张施英来到生态公园。
“这算是我们的约会吗?”
她觉得张施英的中文其实也是半吊子。不然怎么会把怎么朋友之间的见面叫约会?那朋友之间有约应该叫什么?
陆信珍摆摆手,“我不是来说这件事的。”
两人坐在湖边,陆信珍问张施英:“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拜访你爸妈?”
白天爸妈听见信嘉说张施英准备去外地,便开始催着她赶紧见一下施英的父母。
陆信珍原本打算等张施英回来再去的,在父母催促下也只好先问问张施英的意见。
“你会不会觉得为难?”张施英认真说道,“不想见的话不去也可以。”
“不会,我带什么见面礼去比较好?”
“这个我会准备的。”
“那我先把钱转给你。”陆信珍掏出手机。
“信珍,你真的要这么见外吗?”张施英表情严肃。
“可是……可……”
陆信珍觉得很过意不去,张施英一直以来都做的面面俱到,自己跟他比真的不算是个合格的搭档。
“你上次来的时候也带了很贵的东西。”她嘟囔,“还要你花钱我很过意不去……”
“我是做女婿的花点钱哄岳父岳母开心不是应该的吗?况且上次你们招待我也做了一大桌菜。”
“要是这样讲,我做媳妇的哄公公婆婆开心也是应该的。”陆信珍说完捂住嘴,脸上滚烫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是,是假的。”
“信珍。”
没有多余的话,彼此缓缓靠近,手臂相触,手一点一点碰上对方的指尖。四目相视,眼波流转间暧昧的情愫随着花香蒸腾。
两人逐渐试探,在对方眼眸中能看清彼此倒影时耳边突然发出巨响。公园里的狗也被吓得一直叫。
两道影子徒然分开。
另一侧空地上跳广场舞的阿叔阿婶放出的音乐震耳欲聋。
“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张施英起身却扑了空,又一次看着身边的人百米冲刺逃走。
*
晚上十点,他回到家。一家人已经吃完饭各忙各的。
张母见儿子回来,将盖上保鲜膜的菜重新打开加热,“天天去哪鬼混,饭也不回来吃。”
张贤余在客厅喝绿豆沙,听见抱怨调侃:“嫂子不用给他做饭,人家喝水就够了。”
张施英一记老拳奉送,然后径直走向厨房帮母亲洗碗。
“不用了,有你爸在。”张母指着水池边系着粉红围裙洗碗的老头,“你现在有情饮水饱,妈做的饭也入不到你的眼。”
“我只不过是一天晚回来吃饭而已,用不用这么夸张?”
张母从微波炉里拿出饭菜端去客厅,“我不是有意见,但是也把人带回来给我看看行不行?上次说完就没下文了,搞得我还期待了很久。”
“真的?”
“我骗你干嘛?”
“那我后天就带人回来见你。”
“这么快?”
“不是你要见人家的吗?”
“那倒是。”
“妈。”张施英抱住母亲大人的胳膊,“到时手下留情行不行?”
“说的我像母老虎一样,我又不会吃了她。”
“她很害羞的。”
“去跟你爸说,上次吃饭她给你爸斟茶时手都在抖。”
张父听见咳嗽一声,扭头对妻子委屈道:“怎么会关我的事呢?”
“哎,就是这个!”女人指着他,“你知不知道你五大三粗在那里咳嗽很吓人的。”
张施英不想掺和他们夫妻俩耍花腔,给自己盛了碗绿豆糖水来到客厅找张贤余。
“后天你不要回家。”
张贤余倏地瞪大眼问:“哇,得罪你啦?连家都不让回。”
“你得罪我还少吗?”张施英将电视声调小,“后天信珍过来。”
“来就来,干嘛赶我走?”
“我怕她尴尬。”
“哇,张施英。”张贤余指住他,“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咸湿佬!你你你,我不会让你在族谱上留下姓名的,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吧你!”
“死咸鱼,不见色忘义怎么叫咸湿佬?”张施英勾住他脖子在耳边威胁,“你不走信珍怎么过来见我爸妈,信珍不过来见我爸妈我们怎么结婚,不结婚我怎么给人家做上门女婿?”
张贤余让他勒得喘不过气,“行啦,那我去住单位宿舍。”他抢过张施英那碗绿豆糖水喝起来,“不过我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她吧,你什么时候能跟陆信珍说说。我到时喝喜酒也要蒙着脸去吗?”
张施英敷衍他:“这个以后再说。”
摆平了家人,张施英欢欢喜喜回房,为后天信珍过来拜访订花买酒。
就算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他也要造支笔出来给补上。
开局一句不喜欢又怎样?他人生座右铭就是勤能补拙。现在他都能跟陆信珍流畅地用表情包聊天了呢!
隔天下午,张施英下课后驱车前往陆信珍家。
“现在下来。”陆信珍发完语音,提上高跟鞋然后拎着红色大袋子仓促下楼。
“对不起,等很久了吗?”
“信珍。”张施英瞧着门口出来的人愣神。
陆信珍今天换了一身裙装,无袖的白色垂顺衬衫搭一条偏墨绿中长裙。为了配合衣服还特地戴了两朵小花状的耳钉。
“这样,好看吗?”她平了平衣服,怯生生拎着袋子走向张施英。
张施英呆呆站了半天,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拉开车门,赶紧将东西接过来放在后座。
上车之后,他坐着没动,等陆信珍疑惑地望过去时才飞快说道:“我说过我看见好看的人会不敢夸她漂亮,你不要问我了。”说完他马上拨动换挡杆开车走人。
车开到半路,车内渐渐充斥咸腥味。
陆信珍回头瞧一眼后座,对张施英抱歉道:“我带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