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陈弈卿赶往范府。
陈弈卿一进范府就看见了可怜兮兮的范思辙一个人在外面晃悠。
同样,范思辙也看到了她,跑了过来,带着哭腔道:“弈卿姐,我爹把我赶出来了,说他们要谈要事啊,这天这么黑,就我一个人,你看我可不可怜啊?”突然又迅速变脸,对着陈弈卿眨巴眨巴了他水灵灵的大眼睛,“要是能给点钱就不可怜了。”
“现在身上没钱。”范思辙一听就不乐意了,嘟着嘴不让陈弈卿往前走。
陈弈卿扶额:“不过反正我这几天就住在范府,要钱的话可以晚上来找我。”
范思辙立刻热情了起来:“好啊!你可真是比我亲姐还亲!这么晚了姐你一定饿了,爹不让我们进去,我给你去厨房偷点东西来吃。”
“等等!你爹是不让你进去,没有说不让我进去啊!”陈弈卿拉住了正要去偷菜的范思辙,“我进去看看。”等说完就大摇大摆进去了。
“哎!姐!”范思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突然皱了皱眉,“哎,我怎么又一个人了?”
陈弈卿刚刚临近饭厅就听见了柳如玉在慌乱的辩解:“我没理由杀你啊!我……我不会杀你啊!要是我杀了你,我和思辙一定会被赶出范府的!”
陈弈卿微微一笑,进入了饭厅。
“我相信不是二姨娘做的。”
四道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到了陈弈卿的身上,柳如玉似乎松了一口气。陈弈卿轻车熟路的坐到了柳如玉的旁边。
“你怎么来了?”全场最震惊的当属范闲了。
“我怎么不能来啦?我还住在这儿呢。”陈弈卿笑着看范闲。
范若若悄悄在范闲耳边说:“弈卿姐姐经常来住的,爹还是姐姐的义父。”
“义父?!”范闲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断的计算着家庭关系:我老娘是她老娘的姐姐,那我老爹是她老娘的姐夫,那一姐应该管我老娘叫大姨妈,所以我老爹是她大姨父啊!怎么姨夫变成义夫了!
想到这儿的范闲表示十分令人头秃。
“澹州刺杀,不是如玉干的?”范建没有理会上蹿下跳的范闲,转向陈弈卿。
“这事牵扯很多,四处也查办了很多人,还有假造密令也不容易,光凭宜贵嫔,甚至是柳家,也做不到。”陈弈卿中肯的说。
“再说了,花这么多的心思,就为了让范思辙这个嫡子获得范家的财产?柳家也不缺这点钱吧。要是柳家是主谋,而且范闲真的死了,姨娘就不是被赶出范府那么简单了,柳家就一定会被灭门。我说的对吧?”陈弈卿盯着范建的眼睛。
范建似乎没有想到陈弈卿会说出这种话来,仿佛若有所思。
倒是柳如玉听了这一番为她开脱话没有一丝丝放松下来,刚刚松的一口气反而提的更高了,她感觉到了背后的凉意和压抑的氛围。
四下一片寂静。
“为什么杀我?”范闲打破了沉寂。
陈弈卿看向范闲:“杀了你,婚事自然告吹,你就拿不到内库财权。范家后继乏力,二皇子没有了支持,宰相高枕无忧,长公主依然管着内库,为有需要的人提供源源不绝的银子——只要死你一个,似乎困绕皇宫权力分配的困局便会迎刃而解。”
“那你知道谁是主谋?”范闲问。
陈弈卿拿起了手边的筷子:“有些猜测。”
“不能说?”
“不能。”陈弈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假传密令的人是谁?家住哪?”范闲站了起来。
“徐云章。”陈弈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向范闲,“人已经死了,全府上下全部悬梁自尽,一个活口都没有。”
“那岂不是查不下去了?”范闲或许是考虑到陈弈卿仰头看他的难受程度,坐了下来。
“鉴查院的大门随时向提司大人敞开噢!”陈弈卿开心的摆了摆头,“来了就别走了,还有钱拿的,铁饭碗噢!”
“咳咳。”坐在主位的范建打断了两人的话,“这么晚了,都饿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弈卿来我书房。”
范建书房内,两人相对而坐。
“澹州刺杀查完了?”范建拿起了一本书,然后看着对面的女孩。
“这事是我爹亲自督办的,我也无权过问。只是有点猜测。”陈弈卿也回看着他。
范建放下了手中的书:“是谁?”
“李云睿。”陈弈卿深吸了一口气,“鉴查院内也有内奸,而且那个人必定位高权重。”
“查到了吗?”范建皱起了眉。
“多半可以确定了。只是现在不好打草惊蛇。”陈弈卿扯了扯嘴角,“而且我爹不在京都,京都也挺危险的。”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出门要不要多带几个人?”范建关心道。
“也没这么夸张啦。”陈弈卿笑了,发自内心的,“谢谢义父。”
“弈卿啊,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还知道很多以前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要告诉范闲。”范建担忧的说。
陈弈卿心下了然,向范建保证:“我知道,您放心吧,毕竟他也是我亲表哥,有些事我会等他该知道的时候告诉他的。”
“鉴查院……”范建欲言又止。
陈弈卿思考了一下:“我明白了义父,鉴查院我会让范闲少去的。毕竟那位现在盯得紧。”
“那好,天色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范建看陈弈卿什么都明白,也不会害范闲,松了一口气。
此刻陈弈卿的内心正在疯狂吐槽:早点休息是不可能了,肯定还有一个范闲要找我谈呢。
没想到,陈弈卿还没进她房间的门就看到有个人堵在门口,那个人不是范闲而是范思辙。
范思辙一见陈弈卿来了就立刻冲了上来:“姐!你答应给我的银子呢?”
陈弈卿表示她非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