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乳白色的蒸汽缓缓缠绕上升,扩散在一片淡淡的茉莉花香中。百无聊赖,陈弈卿用手指卷着耳边垂落的碎发,却不知在出神想些什么。
“这么闲的?”也不知道范闲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一嗓子倒是召唤了陈弈卿早已飞到十万八千里的魂魄,抬眼看过去。
看到范闲,陈弈卿又将头转了回去:“没事干了。”
范闲左右看了看,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陈弈卿的旁边,还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范闲突然想到:“不是啊,你那《知否》都写完了?”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天天拖更?我可是日更一万。”陈弈卿的白眼快收不住了。
范闲只能自愧不如深表佩服:“那你不写新的了?”
“没什么特别想写的。”
范闲接着喝茶:“那你平时无聊没事干都干什么啊?”
“我平时没有无聊的时候啊。”陈弈卿皱起了眉头。
范闲耸肩:“好吧,那你来之前呢?总有划水摸鱼的时候吧?”
陈弈卿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持续输出:“打游戏看小说追剧……”
范闲一看这架势紧急叫停:“停停停打住吧,我们作为两名文科生,这些反正这辈子肯定是实现不了了。”
陈弈卿又重新思考了一下:“其实之前也没什么无聊的时候吧,每天就忙着写作业了,可能这些太怀念了。”
范闲猛地一拍大腿:“诶!这灵感不就来了嘛!”
陈弈卿被吓了一大跳,果断跳起来远离发疯人类。
“咱可以写作业啊!”
此话一出,陈弈卿的白眼真的收不住了:“大哥我好不容易摆脱作业的束缚怎么还带自己给自己绑上呢?”
范闲细想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其实你要是想做好像也没题目。”
“题目还不简单?随便找一栋房子我咔咔给你解立体几何,随便找一个水车我咔咔给你算角速度线速度,随便找个三角形我咔咔给你解三角函数……”
“停停停!大姐你文科是数学老师教的吧?”这下换范闲翻白眼了,“刚刚是谁说不想做作业我不说。”
“对哦。”陈弈卿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还是可以搞个无脑默写的,之前背死背活背了这么多总得用一用。”
但是又转念一想:“历史不行,这里套不上。政治也不行,没有时代背景啊。地理好像也不行,难不成讲地球运动?这地球是什么估计都不知道吧?大气洋流?这都行不通啊!这啥都用不了?我真的会谢啊。”
范闲突然又一拍大腿:“政治怎么不行了?讲哲学呀!正好传播传播我们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倡导一下无神论。你看这些人每天神庙神庙的都魔怔了。”
这下陈弈卿也深受感染,猛拍大腿:“有道理!传播一下世界的物质性原理。自觉坚持辩证唯物主义的物质统一性原则,坚定马克思主义无神论立场,反对一切有神论!”
说干就干,陈弈卿一把挤开霸占她位置良久的范闲,扯纸就开默。
被可怜兮兮挤到一边的范闲大为震撼:“你这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陈弈卿抓住一切能怼人的机会就开怼:“你以为都像你啊?天天拖更!”
范闲小声哔哔:“这事怎么没完了?人家曹雪芹不也弃坑了吗?”
“你在那边哔哔赖赖什么东西?”陈弈卿一个眼神杀给到范闲。
范闲秒怂:“没事没事。那个一姐加油飞,我就不奉陪——啊不是,是永相随!用相随!”
陈弈卿内心只剩下呵呵了。
随着笔尖的不断移动,房间里本该只剩下刷刷的写字声,可是一阵阵脚步声一直在陈弈卿的耳边徘徊。
陈弈卿怒握双手,愤怒的眼神射向后面来回踱步的范闲:“大哥你烦不烦?闲得慌是吧?监考老师都不带你怎么走的!”
范闲犯贱的摸了摸不存在任何胡子的下巴,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然后微微一笑:“确实没事,你爹都帮我办了。”
“你贱不贱!”陈弈卿怒摔笔。
“我错了。”范闲立马认怂开溜,“都是我的错,走了,再见。”
房间的门被范闲轻轻关上,隔绝了内外。房内终于安静了许多,唯有纸与笔刷刷作响的摩擦声构成了一曲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