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推进到距离雁门关护城河十余丈的位置了。 雁门关的守军,还未发动攻击。 战场的气氛,陡地变了。 许多联军士兵的脸上,都现出紧张之色,然后将这种紧张的情绪又传染给身边更多的士兵。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没有射下来的箭,最可怕。没有抛下来的炮石,最吓人。 距离护城河只有十丈了。 联军阵中,号角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的号角声,明显比之前的号角声急促了许多。 一个又一个的联军小型方阵加快了速度,开始冲锋,如同一道道波浪一般,从距离雁门关十丈远的地方一直延伸开去。 那些有经验的老兵很清楚,在这样的距离上,冲得越快,反而越安全。只要能够快速冲到雁门关的城墙根儿处,安全系数就能大大增加。 在城墙根儿处,联军虽然需要面对从城头滚落的擂木和炮石,但是,有盾牌手护卫,再加上及时的闪避,这些擂木和炮石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至于守军射出去的弓箭,对墙根儿处联军能够造成的威胁就更小。 联军若是冲到了墙根儿处,雁门弓手想要对他们发动射击的话,需要在城头上探出身体,垂直向下方射击。这样的射击,对任何一名弓手来说都是极为困难之事。而且,雁门弓手一旦将身体探出城头,还会将自己暴露在联军弓手之下,成为联军弓手的活靶子。 随着冲锋速度的加快,小型方阵的阵型虽然稍微有些乱了,但却依然保持着基本的阵型。 就在联军的前锋冲至雁门关护城河边时,雁门关的城头上,密密麻麻的炮石飞起。 “哈哈!这么小的炮石,楚军是要打蚊子……”在后方拿着千里镜观战的安培松哈哈大笑道。 在千里镜中,雁门关城头上飞起的炮石虽然密集,但却小得可怜。这种大小的炮石,根本无法对盾牌护卫下的联军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转瞬之间,安培松就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在联军观战众将愕然的目光中,宁远守军抛射的炮石砸中护在联军士兵头顶上的盾牌后,炸裂开来,水花四溅。有些炮石,甚至还未砸落,在半空中就碎裂开来。炮石覆盖的范围内,好似下起了一场雨。 “混蛋!无耻!”卜泽大骂道。 场中观战的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这些人,都不是蠢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一国重臣。 这些炮石里装的,竟然是水! 若是平时,这点儿水洒在身上,除了打湿一下衣衫,什么影响都没有。 但是,这不是平时。 这是战场。而且还是冬天的战场。 今日是个大晴天。但是,自打进入十一月以来,即便是在这样的大晴天,雁门一带的气温最高也不过是堪堪在冰点之上。 此刻尚是巳时初,气温更是还在冰点之下。这些水洒在联军士兵身上,再透过盔甲渗入到棉衣之中,那个酸爽,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随着雁门守军抛射的炮石炸裂,水花四溅,被覆盖到的联军方阵都开始乱了。 没办法啊! 冰冷的水透入衣衫,许多联军士兵都忍不住打起了寒战,行动都不那么利索了,护在头顶上的盾牌与盾牌之间也出现了空挡。 而雁门关城头上,更多的炮石飞了过来。 在远处观战的牧天豪等人发现,雁门守军发射的这些水炮,并未攻击冲在最前面的联军前锋,而是自距离护城河十余丈的地方一路朝着联军的后方延伸,直到将正在休息待命的联军弓手全都覆盖在内。 一轮又一轮的水炮不停抛落,将覆盖范围内的联军几乎都浇成了落汤鸡。 牧天豪的心开始下沉。 他明白雁门守军的意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