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借了这件事给傅家再添个罪名是再好不过的。
只是她犹豫着这个袁卫值得不值得救。
“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想把苹嫔娘娘拖下水。”午思叹道:“你留下那凉药,应该是因你长期食用生蒜时常上火,不愿让人发现你的端倪,所以偷偷饮用这药的。毕竟这药物泡水便能喝,不用像其他药材似的需要煎煮引起旁人怀疑。若我没猜错,应当是良嫔娘娘发现了你随身携带的这些药,偷偷拿了些自个儿吃了想要落胎,并非是你刻意为她灌下。”
袁卫怒瞪过来,恨声道:“如何证明?”他哧哧冷笑:“你这般猜测,还说我留药是为了自己去吃。如何证明?”
不等午思回答,一旁的嵇崇涧已然淡淡开了口:“割开看看就可知了。”
屋内人都愣住。
嵇崇涧微微笑着:“那药物的特性便是赤红如血,沾了内脏会留下赤色印记,许久不散。若我没猜错,你借着明贵妃的名义留下了那许多药材,应该时常饮用。你若不愿认,那便割开你的喉咙剖开你的肚子,瞧瞧胃肠有无变色,一看便知。”
袁卫大骇。
嵇崇涧眼眸冷扫梁玉:“还不动手?”语气冷厉。
竟是打算当场把他开肠破肚!
众人皆惊。
梁玉恭敬应“是”。手腕一翻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柄剑来,笑盈盈走向袁卫。
袁卫吓得脸色僵白,双手被绑只能脑袋不住点地,头磕得砰砰响,嗓子变了调:“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你若想让我救你,就说一句实话。”明贵妃缓缓道:“若他们剖开你的肚子,那里头会不会有红色药汁痕迹?”
袁卫哽住,不敢回答。
明贵妃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怒喝:“刘嬷嬷!”
刘嬷嬷抬起脚来把他踹到一边去,目露厌弃:“怎的?你还不想承认?莫不是你打算当众被扒了裤子、被割开肚子?”语气里透着警告与责问。
袁卫只望着明贵妃,看她神色,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弃子。他自知做下这些恶事暴露了身份,辜负龚家的期许,便不敢再作辩驳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怒发冲冠的明贵妃。顶着满脑袋磕出来的血被拖了下去,连挣扎都不敢有了。
宋业在门口唤来四名东宫宫人,把他拖走后复又房门紧闭。
明贵妃偷觑德熙帝神色,暗暗生寒,生怕皇上怪罪她或者是龚家,忙跪在地上低泣:“臣妾、臣妾做事实在糊涂,居然没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在臣妾身边。”
她哭得梨花带雨,捏着帕子作出皇上平日最心疼的模样:“臣妾失察,还请皇上责罚!”
室内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德熙帝神色平静并未接话。
明贵妃有些犹豫,揣度不出皇上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这时太子指尖轻叩扶手眉目舒展地开了口:“父皇,大理寺左少卿此次立功甚大。听闻刑部左侍郎李大人即将高老还乡,位置空了出来,您看——”
明贵妃捏着帕子的五指攥紧,心中翻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