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这都是精挑细选的,据我所知,贤王世子比阿姐小两岁,且不学无术,成日遛街拍马。”
她虽是不歧视这些个纨绔子弟,但若是给她做姐夫,还是看不上的。
“兄长,你接上。”
宋莳安开了个话头,宋清竹非常上道的接上,道。
“要说这京城纨绔哪家强,要数太后娘娘这些画像中,齐聚一堂。”
宋清竹摇头摆尾,头随着手摇来摇去,和坊间的说书先生有的一拼。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太后充斥着怒意的声音打断。
“够了!”
“你们这是不满哀家,觉得哀家自作主张?”
“哪敢啊,外祖母。您可是太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大缙子民爱戴,万人敬仰。”
“切莫再拿小辈们玩笑了,我们就算了,同外祖母这么要好,阿妹年少离家,不经吓。 ”
宋清竹收了做派,立马道。
宋莳安并未言语,对于亲情这些关系她一贯不知如何是好。
“你个滑头。”
她并没有生气,指尖推了推宋清竹的额头,道。
“真不想嫁那便罢了,哀家老了,管不得你们小辈咯。”
太后说完还特地看了宋莳安一眼,暗含的意味很明显。
宋莳安:“...”
宋清竹和宋常皖“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宋莳安那傻样,有些忍俊不禁。
“安安,外祖母这是试探阿姐呢。”
宋常皖好心道。
宋莳安:“...哈,哈哈。”
她觉得自己像只猴,被耍的那个。
还略有意味的用眼神瞟了宋清竹。
宋清竹: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太后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三人的反应,对他们的品性也了解个大概。
天知道,她得知宋家小辈上门逼迫梁子豪退婚是消息后,有多么震惊。尤其是知道整件事情,都是面前这位眼神平淡如水,不懂得脸色的外孙女主导的,多么的不敢相信。
传召他们入宫来,不叫上长公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皇帝要见她。
果然,宋莳安很快就被打发出去,太后借着让她帮忙去拿点心的由头。在座的人大多心知肚明,识趣的正常聊家常。
“臣女拜见陛下。”
宋莳安作揖行礼,道。
“你可知他们为何带你来朕这里?”
他并未让她免礼。
面前这位穿着明黄龙袍的天子,鬓角已然花白。皱纹爬上他的额间,虽有疲态,但眼睛里满是审视,天子之威,已然降压。
“臣女知道。”
“起来说说看。”
皇帝似是毫不在意的说道,但审视毫不减少。
眼前的这位白衣少女,闻言站起身来,挺直腰板,脊梁像是不曾弯过那般,立姿如剑。
“臣女错在不该帮长姐和离,该任由梁子豪动辄打骂,□□我宋家门楣,臣女从一开始应该冷眼旁观。”
“呵。”
皇帝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一收,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撂,冷笑道。
“还有呢,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到什么地步去?”
“世家势大,联姻也是维系两家势力发展的手段。皇上,您这是想要先拿宋家开刀呀?”
其中未说的话不言而喻。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皇帝眉头狠狠一拧,道。
宋莳安故作思考,道。
“还真有。”
“哦?是谁,说来听听?”
皇帝挑眉道。
“您。”
皇帝:“...”
“皇上,我祖父未云游时和我说过这么一段事,你可还记得那年花灯节,您想要我祖父为您夺皇位,我祖父问您,皇位一词如何理解。”
“您道,海清河晏,盛世清明。”
皇帝见她提起往事,一愣。眼神恍惚,像是在回忆。之前那个灯下的锦衣少年,换上了铠甲为他争夺天下。他说,他是为了天下。
“我的祖父同您一拍即合,强强联手,时至今日,我宋家世代为您守江山,我和阿姐兄长更是从小于战场上生长磨练。”
“长兄更是舍弃武学进阶入仕。”
“为的就是,河清海晏,盛世太平,再无战乱。替祖父,为您守住这大缙土地。”
皇帝闻言心中一骇,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言词如此狂妄。语气却如此平静的道出狂言诳语,甚至在女子的嘴里说出,有些惊骇世俗。
“你倒是很大的口气。”
皇帝看着她,道。
“不敢。论狂妄,李家居第二,没人敢居第一。”
“先是皇亲国戚,李家在民间横行,陛下也略有耳闻吧。若陛下要削武,不妨先从李家下手。”
“玉门关的宋家军世代忠良,不必担心。西洲卫的季家兵,老实本分不足为惧。裕家坡的沈家士,心怀百姓处事正义。唯独南山门的李家刀,横行霸道蛮横无理。”
“陛下,大缙的权臣都老了,需要注入新的血脉,撑起大缙的一片天。”
宋莳安撩袍单膝跪地,道。
言外之意,陛下,权臣都狡猾了,会权衡利弊,默不作声,该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来挫挫风气。
“臣女,愿成为陛下最锋利的剑。宋家会是陛下最好的武器。”
皇上身旁的公公大气都不敢出,余光窥见皇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像是有点动容,又觉得她异想天开。
“你能做宋家的主?”
皇上还是觉得眼前的小女娘过于夸大其词了,不太信任她真的能干出什么大事来,况且她是名女子。
但看着她眼底的清明与坚定,一时半会又不知该如何评价。
“皇上若是不相信臣女,可等四方大战后,再行定论。”
“臣女告退。”
说罢,趁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