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显得钟萃宫大门前屋檐上挂着的两个灯笼格外通红。
忙完一天政事的帝王刚刚踏入寝殿,就十分诧异地闻到了满室幽香。
他知道郦姝天生丽质,对于涂脂抹粉并不热衷,当然,他本人也不想和自己的妃嫔亲近的时候沾一身白红红白白的东西。
这时,郦姝巧笑倩兮地迎了上来:“臣妾等陛下好久了,您怎么才来。”
“臣妾有样东西想要送给您。”
谢琰剑眉一扬,眉梢眼角透出几分愉悦之意。
郦嫔对他,确实是情深义重。
“哦?爱妃想要送朕什么好东西?”
郦姝捧着自己精挑细选出来觉得配方最适合男子用的一盒膏脂,殷勤小意地坐到谢琰身侧:“天气渐热,臣妾净面之后总觉得脸上的皮肤紧绷得很,因此亲手调制了这款面脂。”
“又思及陛下每日上朝下朝,虽然有华盖遮挡,但还是难以完全避免日晒之苦,便想着赠陛下一盒面脂。”
那年春里病了一场之后,郦姝便想清楚了。现在,她就权当眼前的帝王是画舫上需要她小心伺候的客人,唯一的区别便是伺候的时间要更长、客人的身份要更加尊贵罢了。
这样想着,她将娘教给自己的东西也渐渐用到谢琰身上。该顺着他的时候顺着他,但要是有什么稍微过分点的要求,也不藏着掖着,一点点试探着男人的底线。
果不其然,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就算谢琰是九五之尊又怎样,照样吃这老一套。
不过话虽这样说,真将白瓷罐里的面脂呈到谢琰面前的时候,郦姝还是紧紧捏了一把汗。无它,实在是自己今天的举动太过僭越了些。
谢琰脸色沉下来:“朕九尺男儿,岂能用这些妇人之物!”但要说生气,倒真没有多少。
郦姝转了转眼珠,将手心里的细汗往裙子上蹭了蹭,才轻轻拽住谢琰的衣袖,美目泫然欲泣:“臣妾这可是头一次亲手做东西,没想到陛下却看不上……”
第二日早朝之后,郦重华并几位重臣又被谢琰叫到御书房中单独商谈国事。
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早朝上提过的政事的细节,谢琰就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陛下这是叫他们干什么来了?
坐在交椅上从头到尾没插上几句话的郦重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着同僚一起起了身。
“郦卿留下。”
却不妨坐在上首的帝王突然开口。
郦重华颇为忐忑地站在原地:“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谢琰却叫他近前两步:“郦卿可觉得朕今日有何不同?”
臣子面圣,本不可直视天颜。听到谢琰这么问,郦重华只得更加战战兢兢地抬头快速瞥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脑袋。
只是低头的时候,他鼻端却突然闻到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发觉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什么帝王秘辛,郦重华老腿一抖,头低得更厉害了。
“陛下神采奕奕,威仪非凡,微臣莫敢仰视。”
等到谢琰再次来钟萃宫的时候,郦姝便旁敲侧击地从他那里套了几句话。
“皇上身边既然无人发现异状,想来这种配比的防晒膏的香气应该不大惹人注目……”如此思忖着,她又另寻了个青玉罐装了满满一罐的防晒膏。
然后朝着外间扬声道:“霜华,你什么时候得空了去南三所走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