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郦姝趴炕几上看图纸看久了腰酸脖子疼,谢徇又叫人给她搬了张紫檀木书案进来,现在郦姝就是坐在书案后头,她手边草纸笔墨的摆了一摊子,没地方坐的谢徇只好委委屈屈蜷着长腿坐在书案左侧。
郦姝只看见二人离得近了,却忘记中间还横着老大一个案角,一个没防备就撞了上去。手肘咚得一声闷响磕在檀木桌面上,郦姝吃痛手下也没了轻重,谢徇只觉得一阵香风刮过,口鼻处就被一只纤细柔软的手给结结实实捂住了。
唇齿相碰,他闷哼一声揽住朝自己扑来的郦姝的腰肢,双双倒在了紫檀镶理石圈椅上。
没想到突发这么大的变故,侍立在旁边的兰华等人都惊呆了,好在她们站得远,赶紧低着头沿着墙角偷偷退下去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完全超出郦姝的预料。
谢徇钳着她的腰的力道极大,又在被绊倒的惯性两厢加持之下,她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扑在了谢徇怀中。
“呜……”
柔软之处狠狠撞在谢徇坚硬的胸膛上,大面积的钝痛迅速袭来,郦姝眼中当下就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但在阵痛过去之后,一种无法言说的酸麻就紧接着蔓延开来,让她一下子软了手脚。
手脚不听使唤,让思绪还是清明的郦姝窘意更盛,尤其是某处还被紧紧压在谢徇身上,她不由得挣扎了一下:“我没事了,你先放手……”
“吞吞,你先别动……”谢徇低哑的嗓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事实上,不用他提醒,郦姝也很快就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了。
自己的力气哪里比得上谢徇箍着她的力道,那点挣扎对于谢徇来说不过是蜉蝣撼大树,不仅没有从他的手臂中挣脱出来,身前柔软反而因为挣扎间的扭动在谢徇胸膛上磨蹭了几下。
本就敏感的地方在此种情况下将触觉放大了千百倍,以至于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谢徇骤然绷紧的肌块。
……
谢徇一开口,郦姝就感到他温热的鼻息重重洒在自己的掌心,不只是由于太闷的缘故,还是谢徇整个人太过紧绷,不过是说了几个字,郦姝都能捕捉到他话音落下时压抑的喘息。
……
感受到怀中娇躯又开始不安地挣扎,谢徇深吸一口气压下黑眸中翻腾的浓云,松开了对郦姝的钳制。
紧紧勒在腰间的束缚一消失,郦姝立马嗖地一下缩回了原位,还将自己的圈椅拉得离谢徇远了些。
怀中人的玉手挪开,谢徇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才感受到唇齿之间传来的甜腥气。原来是郦姝撞到他身上的时候势头太猛,致使他一不小心将嘴唇磕破了。
郦姝虽然躲得远远的,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偷偷用余光观察谢徇的一举一动。眼尖地瞥到谢徇似回味般舔唇的动作,她一下子就炸毛了:“你怎么能、怎么能……”
比蝉翼还薄的脸皮让她说不出“舔”这个字,只能又羞又气地不断地重复前半句话,微耸的酥.胸也随着急促的呼吸节奏一起一伏。
“我怎么了?”
谢徇眉尾一扬,启唇说话时鲜红的血滴又开始从刚刚止住的伤口渗出。
郦姝这才发现谢徇下唇有一块地方红得不正常,她低呼一声:“你流血了?”
“小伤而已。”谢徇舔舐了一下唇瓣上的细碎伤口,没有放在心上。
“哼,让你牙尖嘴利,”郦姝揉了揉被撞得隐隐作痛的手肘,小声咕哝道,“这下遭报应了吧?”
她还在记恨着谢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口无遮拦,一想到二人方才的乌龙都被兰华她们给看去了,她又是一阵羞窘,自始至终热度都没消下去的脸颊又开始涨得发烫。
“嗤——”
头一次听到有人将牙尖嘴利这个词用到自己身上的,谢徇忍不住莞尔,随着他掀起薄唇的弧度,伤口一不小心就被撕裂得更厉害了,沁出大滴殷红的血珠。
“怎么咬得这么狠……”方才还在幸灾乐祸的郦姝立马慌乱起来,匆忙掏出手帕替他按住出血的伤口,“我叫他们拿止血药来!”
被按住了唇瓣的谢徇说话含含糊糊:“这也不能全怪我,是吞吞扑过来的时候太过热情,我才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
“我才没有‘热情’呢!”郦姝气鼓鼓地跺跺脚,但碍于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语气里都透着一股底气不足,“你要是不乱说话,也就不至于受伤了……”
生怕将人真的惹恼了,谢徇握住她的手腕将帕子接过来:“我自己来就好,床头的柜子里有凝血药膏,你去帮我拿过来。”
“要是小康子知道我受伤了,你信不信他们会脑补得更多?”谢徇一双瑞凤眼似笑非笑地睇着她。
“不要脸。”郦姝轻啐一口,还是依言转身替他找药去了。
……
不过谢徇说的很正确,这种情况郦姝确实拉不下脸来叫别人给谢徇看伤,尽管一张脸都要红成四月海棠了,还是咬牙亲自上阵来给他涂药。
另一边,身为伤患的谢徇早已好整以暇地坐到了窗边的美人榻上,眼神明亮,强压着的唇角下流泻出一丝期待。
不一会儿,郦姝就拿着一个扁圆形的小瓷罐回来了。
唇上的伤口细小,她用指腹沾了一点药膏来小心翼翼地抹在谢徇的下唇上。
因为离得很近的缘故,郦姝下意识敛息屏气,但谢徇还是感受到如蝴蝶扑扇翅膀般轻柔的呼吸不稳定地洒在自己的脸庞上,吐息之间带着女子身上如兰如麝的馨香。
他刚刚平复下去的身躯又开始燥.热起来。
乾清宫的地龙是按照郦姝的舒适度烧的,谢徇年轻体健火力比较旺,每次回到寝殿内都会换上薄薄的单衣,饶是如此,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后背隐隐有冒汗的趋势。
感受着自己鼓噪的心跳与血管中汩汩奔流的热血,谢徇谨慎地将自己的视线下移。
为了方便上药,谢徇坐在榻边,郦姝却是站在他面前的,二人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身高差。他这一垂眼,就好巧不巧地将郦姝纤长的秀颈与下面山峦般起伏的雪丘尽收入眼底。
因为俯身的姿势,郦姝原本穿戴得服帖的衣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