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妹子你快拿碗来我跟你拨拉上点儿,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经过半个月的礼尚往来,两户人家的走动已经日益频繁起来了。
捧着装满小鱼干的小碗藏到东厢房中的郦姝有种无法言说的满足。
郑大娘恰巧选了个谢徇不在的时候来送小鱼干,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老天都在暗示自己今日宜开荤!
小鱼干是新炸的,隔着一层碗壁还能感到堆叠起来的温热。
舔了舔还有些高的牙龈权当是安抚,她捏着小鱼干分叉的尾巴将它倒悬着提溜起来。鱼尾炸得又干又脆,郦姝都怕一不小心把它捏断了,她几乎可以判定,小鱼身上的细刺一定也被炸得同样酥脆,让吃的人可以毫无顾忌地一口咬下去。
事实上,郦姝也这么做了。
啊呜一口,鱼肉特有的鲜香便在郦姝的味蕾上迸溅开来,让她陶醉地眯起了杏子眼。
沉浸在美食世界中的飘飘然的她,甚至没有听见外面传来的敲门的声音。
拍了半天门没动静之后,谢徇逐渐心浮气躁,尽管理智告诉他有暗卫在吞吞肯定不会出事,还是按捺不住后退几步一个借力踩着墙头翻进了院子。
“吱呀——”
听到门闩被拉动的动静后,郦姝脑子一懵,竟然掀起床帐躲到了架子床上。
谢徇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两只绣鞋一斜一歪地搁在脚踏上,其中一只的后跟还被踩扁了下去。
看了看拉得严严实实地床帐,他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在院中便听见你噼里啪啦的动静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趁着谢徇说话的时机,郦姝捧着碗赶紧加快了嚼嚼嚼的速度。
好不容易将嘴巴里的东西咽进去,她便倒打一耙:“还不是你,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偷偷摸摸进来下了我一大跳。”
说完之后还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胸口。
刚刚咽得太急了,有点噎。
听着几步之外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谢徇强忍着没有翘起嘴角,但瑞凤眼中泄露出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吞吞大概不知道,半上午的冬阳正从窗棂中投射进来,在原本不透光的床帐上勾勒出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抱膝而坐的某人双腮微鼓,小仓鼠一般一动一动的。
“原来是这样啊。”谢徇故意拖长了音调,悄无声息地几步走到床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床帐。
“嗯嗯唔——”
还在思考怎么将谢徇赶出去的郦姝的郦姝突然感觉到不妙,但是已经晚了,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
把手里捏着的刚才吃剩的小半条鱼干直接塞进了嘴里。
“我原以床上藏着一只小懒猫,没成想是一只偷腥的小馋猫!”
看着唇边戳出一小截鱼尾巴的郦姝,谢徇挑起了眉。
由于小鱼干是硬的,没法直挺挺塞进口中。郦姝不仅窝藏赃物失败,还被抓了个现行,咬着半条小鱼干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唔才不是……”
一开口,郦姝就不妙地发现自己被撑开的口腔开始大量分泌唾液,想象了一下将沾着口水的小鱼干从嘴巴里拿出来的场景,她舌尖一卷开始把小鱼干嚼嚼嚼往肚子里吞。
柔软的红唇、被坚硬撑得鼓起一块来的雪腮,怎么来说看都是一种诱惑。
“怎么又乱吃东西,”谢徇凤眼危险地一眯,“嘴巴不痛了是不是?”
下一瞬,郦姝就感觉自己的下颌被人捏住,谢徇很小心地用了左手,拇指轻轻揉了揉她肿起的腮肉。唇面相贴,谢徇微翘的唇珠有意识在上面摩挲了一下,郦姝懵懵的瞪圆了眼睛,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小鱼干就被谢徇抢走了。
安抚,诱惑,趁人之危,一气呵成。
大型凶兽的咬合力和小猫咪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金黄的鱼尾在谢徇唇间一闪而过,郦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直接扑了上去。
郦姝只咬住了小鱼的一点点尾巴。
然后换来了一条大鱼。
这无疑是一桩划算无比的买卖,但她却觉得这只大鱼有些过分大了。
尽管它的身躯是柔软的,但还是将她的口腔塞得满满当当,而且它太凶猛了,横冲直撞的架势让郦姝简直喘不过气来,她恍惚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条鱼,一条搁浅的鱼,正在竭尽全力地呼吸新鲜空气;但不一会儿,大鱼又温柔地巡游过她肿痛的牙龈,郦姝迟缓地扇了扇被眼泪打湿成一束一束的长睫,把谢徇整齐的衣襟攥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水草。
等到谢徇捧着郦姝的后脑勺眷恋难舍地分开的时候,郦姝本就粉润柔软的唇变得红嘟嘟的,一吸气,唇角连带着舌尖都有种火辣辣的刺痛。
微痛的舌尖让郦姝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是怎样一副尊容。
“你怎么亲得下去啊?丑死了……”她捂着嘴巴闷声道,湿漉漉的杏眼控诉地看着谢徇。
而且一点都不体恤伤患。
“谁说的,明明很可爱。”
谢徇伸手去捉她的小手,郦姝扭股糖似的在他怀中躲来躲去不肯松开。暂时吃饱了的谢徇也不强求,反而低下头去一下下轻吻她的手,从皎白如玉的手背,到上面清浅的手窝,再到削葱似的纤指,吻得她指尖都泛了红。
谢徇对郦姝是有一百重偏爱的。
怀怀中人粉玉般微肿的腮,给了他想象还有着婴儿肥的年幼时期的吞吞是什么模样的依据,那是他错过但做梦都想弥补的时光。
“不要了呜呜呜……”
郦姝恼急了便伸手去推他,此举正中了谢徇下怀,他当机立断握了郦姝的手腕扣在身前,俯下身去浅啄她的唇面,郦姝每次想要开口的时候,他就精准地在她微张的檀口上落下一记轻啄,作弄得郦姝霞红满脸,再也开不了口,呜呜咽咽地往谢徇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