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忍不住心动沦陷。
因为年幼时的经历,所以她从来不敢相信旁人无缘无故的好;表面看上去温软无害,但实际内心有一杆自己的秤,也只肯接受明码标价的等价交换。
是谢徇亲手打碎了那杆秤,让她重新相信这个世间还是有无须衡量的真情在的。
将满是泪痕的小脸在谢徇胸前的衣襟上蹭了蹭,她故意问道:“我真的想怎么处置都行吗?”
谢徇当了真,沉吟半晌:“那我叫人将他们扔到大狱去……若是嫌脏了手的话,你在旁边站着,我替你出气也行。”
那对儿有钱生没钱养的狗男女,下十八层地狱也不冤枉!
“不必,”郦姝埋在谢徇怀里摇摇头,任凭他胸前繁复的衣纹将自己滚烫的眼皮磨得一阵火辣辣,“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被卖的时候太小,她根本记不清自己家在何处了。
确信自己拥有谢徇的偏爱之后,对于从前万分在意的事情郦姝似乎也没那么耿耿于怀了。
谢徇虽然遗憾,但还是遵从了郦姝的想法:“但日后若是有人敢欺辱你的话,我定不会轻饶。”
“好。”
郦姝抬起头来,主动揽住谢徇脖子在他唇角飞快地啄了一下。
谢徇心神一震,刚想反客为主地扣住郦姝的后脑勺追上去,就听见厨房中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宅子中厨房和正屋离得近,郦姝泪痕犹存的杏眼呆呆睁大,只觉得窗纸都被震得抖了三抖。
谢徇迅速从温柔乡中清醒过来:“坏了,是我煮的饭!”
原来,除了冰糖雪梨之外,谢徇还给自己煮了一锅饭,左右郦姝吃饱了,他也懒得叫人从御膳房送菜。
好在米饭的底部虽然糊了,但其他部分还是完好的,谢徇也不挑,就着小鱼干将半锅白米饭扒得干干净净。
气得郦姝差点没把他赶出家门:“你现在都那么有钱了,干嘛非得来吃穷我!”
她倒是不心疼那半锅饭,主要是心疼那碗小鱼干。自己才吃了上面浅浅一层呢,谢徇就把一整碗给吃干净了。
看着郦姝用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瞪自己,谢徇反而勾起了唇角:“这么小气做什么?我晚上赔你一桌好的便是。”
他一直盼望着郦姝在自己面前能够喜乐随心,总算是没白费心思。
郦姝耳尖地听出谢徇是用她之前的话取笑自己,还没来得及气恼,就捕捉到了后半句的重点:“当真?!”
摸到郦姝因为上火少食而细了不少的腰肢,谢徇也十分心疼,打算让御膳房做些清淡易消化的菜肴送来。
晚饭被摆在了西厢,南北向的屋里边儿一头一个碳炉被烧得暖暖的。
为了防止烟气太大,他还把南面的窗户给支了起来,露出深蓝天穹上圆圆的月盘来。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大盛律令,每逢国丧,自皇帝驾崩之日起,文武官员及所有百姓一百天之内不准作乐,正月十五这日虽然不曾举国欢庆,但是宫中还是举办了宴会宴请王公宗亲的。谢徇又是刚刚登基,宫宴就更脱不开身了,因此并未能与郦姝一同过节。
今日气氛正好,他索性命人将一桌席面搬到了郦姝的宅子里。
谢徇之前不愿意郦姝搬出宫,现下却觉得这个二人小世界当真不错。
怕开窗冷到郦姝,他时不时就伸手握一下她的手试试温度,几次被打断夹菜的动作,郦姝干脆脚尖踢踢谢徇的小腿指使他:“我要吃那个。”
“好,我给你夹。”
谢徇没意识到是自己碍事了,瞥了眼不大的桌面,只当是郦姝想对自己撒娇,含笑揽袖夹了一颗酒酿汤圆过来。
郦姝则笑盈盈地托着腮看着他为自己忙活来忙活去。
对上她狡黠的杏眼,本来只想正正经经用顿饭的谢徇一下子动了心思,刚要落在郦姝跟前的碟中的酒酿汤圆转了个弯,便送到她唇边来:“张嘴。”
这反而叫捉弄人的郦姝忸怩起来:“你放在碟子里就行。”
“快些,汤圆要掉了。”谢徇却催促她。
无法,郦姝只好张嘴轻轻咬住了那颗酒酿汤圆。汤圆黏糯的外皮粘在筷子上,她又抿着唇瓣嗦了一下。
这个动作其实有些不登大雅之堂,但看着她白嫩的腮上凹下去一个小坑,谢徇无端地想要戳一下。
郦姝还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已经两次勾得谢徇魂不守舍。
她咬着汤圆黏黏糊糊骂他:“笨蛋,你不会用勺子舀嘛。”
谢徇也不恼,只是凑过去吮去郦姝唇面上晶莹的甜酒,有股干桂花的清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