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声音极其耳熟,简萤心道不好:“……这声音咋这么像周海云啊?!”
煤球微不可查抖了抖:“……有一说一我也觉得,这怕就是她吧?!”
简萤叹口气起身,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夜了。
煤球见状疑惑:“你又去干啥?”
“去看看周海云怎么样。”简萤看了看熟睡的灵竹和叶无漾,瞧见叶无漾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走过去帮她掖了掖被子,接着大义凛然推开门走出厢房,看着民居外那黑咕隆咚的大街,顿觉有慷慨就义那味,“万一她死了,我还能顺道除个魔把她给除了,万一没死,她好歹也是条命,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煤球刚起了个势,简萤便猜到了下文,立即充耳不闻选择性耳背。
她瞧了瞧如墨的夜色,夜风吹起她的发丝,蹭在脸上阴恻恻的。
不远处的夜色中,周海云凄厉的惊呼声再次响起,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腰间的清河剑再次发亮,漆黑的剑身中,殷红的饕餮血赤红耀眼。
简萤皱起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夜色很深,月亮从浓重的乌云中露出,她这才看清,周海云匍匐在地上,脚下在夜色的笼罩下漆黑一片,隐隐传来血腥气,那是她的鲜血。
周海云身躯微微颤抖,喉中断断续续发出惊恐“啊——”的叫声,见她前来,声音小了不少,却依旧难掩慌张。
而她们的面前站着个东西。
那东西身形佝偻,微微晃动着,身上衣物早已破损,一条一条的挂在满是血污的身上,浓郁恶臭的黑血将其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只是在月光的照射下,才依稀辨认出,这大约是圣金门修士的道袍。
月光倾撒,简萤看清了那东西,整张脸满是发臭血污,双目瞪得巨大,保持着死前的惊恐表情;舌头长长伸出,看那架势这长度都够钓个鱼的;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周身笼罩着一股黑气,看着便邪气的很。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东西是白日的“好兄弟”。
“我超啊啊啊,这玩意不是你的好兄弟吗啊啊啊啊——”煤球惊恐尖叫,吵得简萤脑壳疼。
她吞了口唾沫,不怕是不可能的,这玩意谁见谁掉san。
她还在思忖要不要顺道跟“好兄弟”打个招呼,想着都成恶鬼了就算认出来她多半也只会想杀了她,还没有所反应,“好兄弟”的嘴角便是一扯,生生将面皮撕扯开,露出个惨笑来。
简萤被这杀敌0自损一千的憨批行为惊到,刚想拔剑砍好兄弟一刀,听得耳边周海云撕心裂肺:“救命啊啊啊啊————”
那声音,穿透性极强,简萤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果见“好兄弟”的仇恨值完全被周海云吸引,撕扯烂的面皮中长出个獠牙来,跟那老太似的,张开大口朝着周海云的脖颈咬去——
周海云两眼一黑,再次陷入昏迷。
简萤觉得这一幕诡异的熟悉,除了老太换成了好兄弟,其他似乎压根就是没区别,她也懒得再拖沓下去,现在身在外,夜色越深越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于是直接拔剑。
好兄弟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便被清河剑捅了个对穿,腐烂的血肉滋滋作响化为青烟,不多时便化为一滩血水。
煤球跳出指指点点:“我要抬杠,有你这么对好兄弟的吗?!”
简萤气定神闲:“你没听说过吗,是兄弟就砍我一刀,我这是在身体力行……”
她蹲下身探了探周海云气息,只是失血过多昏迷,尚无生命之忧,便抬起手来顺道施了个治愈术。
“你说这,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会那戴面具的小可怜还在附近吧?”最后一道伤痕被治愈,简萤收手问道。
“恭喜你猜对了。”煤球回答,有些惊讶,“明知道大晚上全是晃荡的鬼还非得窜出来瞎几把溜达,居然有人傻的程度和你不分上下。”
???
简萤抬起头,果见断壁残桓后,浑身血污的少年静静站着,周身血痕无数,却是毫无感觉般,幽黑的眸子定在她身上,似是观察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