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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1 / 2)

“姑娘!告诉您个好信儿,老爷要回来啦!”果不其然,金崔乍一飞奔进门,就满面笑意,眼中神采奕奕。

苏莺珠虽早有猜测,但真的确认了这一消息时,眼里才终于弯起真真切切的笑意。

“不急,你慢慢说。”

金崔是一路跑回来的,她扶着桌角喘了口气,这才一五一十将从茶楼打听得来的最新消息娓娓道来:“第一则,就是云公子的事。他掉进河里后,过了好久才被人救上来,一回府就病倒了。姑娘您是不知道,大伙都拍案叫好,说是云家大公子呀,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苏莺珠心里清楚,必然是那声哨子引出来的。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淡淡抿了口茶。

“这第二则呀——”金崔犹犹豫豫看了苏莺珠一眼,才压低了声音,“就是,步小少爷,封了正五品。据说是圣上亲自下的旨,还让步小少爷掌管京城西郊大营,如今茶楼里都管步小少爷叫起了小将军。”

正五品在朝中地位不低,首次授官就是正五品,步宴彻在战场上的功绩不言而喻。

金崔说完,去瞧苏莺珠的神色,但自家姑娘只是淡淡坐在座上,半分波澜也没有。

金崔仔细想了想,也许姑娘当初真是被伤透了心,如今彻底没了对步小将军的心思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于是定了定神,兴高采烈地报出最重要的消息:“还有还有,他们都说,卫国公如今已经过了桑江,大概不出半月,就能抵达京城了!”

她讲到这,更加眉飞色舞:“姑娘,咱们很快就能见到国公爷了!您——”

一声“大姑娘”自门外响起,打断了金崔的话,紧接着一个面生的小侍女从外面探进头来,怯生生望着她们。

“你是说,母亲让我去花厅一趟?”苏莺珠笑意嫣然地站起身。她如今心情极好,哪怕是被沈简池身边的人打断了之前的谈话都没有半分不耐。

沈简池派来传话的小侍女被这笑晃得愣了下神,这才忙不迭地点点头。

她从前怎么不曾发觉,大姑娘是个美得这么明艳的年轻小娘子呢?

“可说了是什么事找我?”苏莺珠问。

“说,说是,婚事。”小侍女本不该告诉苏莺珠的,也不知为何,许是被那个笑迷了眼,一个恍惚,竟把实话说出了口。

苏莺珠心里有了底。为自保,她本该等到阿爹回来再和沈简池正面对上的,但婚事上既然已警告过了沈简池,她不信沈简池还敢兴风作浪,干脆直接跟着小侍女去了花厅。

苏莺珠刚一踏进花厅,歪着身子倚在软榻上乘凉的沈简池就坐了起来。

苏莺珠目光平静地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问她:“母亲唤我来是为了什么?”

沈简池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只见这位往日里宁静内敛、隐忍温顺的继女如今丝毫没了从前的半分顾虑,就连平时常穿的素色简朴的衣裙也不见了,反倒换上了一身灿烂的桃红罗裙,映得容貌越发明艳秾丽,顿时更加严肃地锁起眉。

她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清清嗓子:“既然你不愿意自己选婿,阿娘也不强迫你。你不想嫁名声不好的人,阿娘就也留心了。”

沈简池看了面无表情的苏莺珠一眼,又继续说了下去:“如今阿娘已给你寻了户好人家,既有名有姓,又没什么眠花卧柳的习性,正符合你的要求。今儿一早你不在府上,那家赶巧上门提亲,阿娘便替你应了。”

她笑意盈盈:“如今纳采礼已成,三日后就是问名纳吉的好日了。到时让人合了八字,若是相配,这婚事就成了。”

苏莺珠知道沈简池不会选什么好人家,她抬了眼,从从容容一弯唇角:“这么重要的事,自当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没有我阿爹的同意,婚事也就作不得数吧?”

沈简池掩饰住心虚,平静笑道:“你阿爹在边境做官,自然来不及赶回,我自然已经写了家书去告知他,如此一来,也算是老爷掌眼过了。”

果然是打算趁她不知情,赶在卫国公回来之前匆匆忙忙把她嫁出去。苏莺珠心中冷笑,脸上却仍无波无澜。

“所以是哪家的公子?母亲想必不会等到我上轿前再告知吧?”

“自然不会。”沈简池厚着脸皮,从桌上拿起庚帖,徐徐念道,“姓严,名贯之。”

严贯之?

苏莺珠一时反应不过来,蹙了眉看沈简池。

京城哪有什么严家,姓严的年轻公子?

“对了,他有爵位,是为靖安侯。”沈简池放下庚帖,满意地笑了笑,那笑容隐隐带了两分快意。

苏莺珠这下真被气笑了。

“靖、安、侯?”

她一字一顿,慢慢重复念了一遍,唇角挑起笑意,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把沈简池看得心里直发毛。

“是、是啊。”沈简池努力维持着当家主母的架势,故作威严地点头,“你看着如何?”

“靖安侯,年过半百,已有两任夫人,半年前续弦薨于府上,如今还在为侯夫人守丧。”苏莺珠平静叙述了,目光直视着沈简池,“母亲说的是这人?”

沈简池被这么一说,笑容也有些挂不住,端着架子答:“也没什么不好。年纪大些会疼人,不妨事,更何况靖安侯手握大权,你就是再怎么挑选世家公子,也断没有身世地位可与靖安侯相比较的啊。”

“那母亲还真是会选。”苏莺珠冷笑,“五十又三的年纪,比阿爹还大上几岁。想必是母亲担心我阿爹嫌自己年老,若是阿爹今后见了自己女婿还得称一句兄长,必然自感年岁正轻。如此深思熟虑下,才为我选了这门亲事,谁看了都要道一句用心良苦。”

沈简池就算再蠢也能听出来这是在嘲讽她,耳根子躁得慌,赶紧灌了杯茶,忙乱地摆手斥道:“莺珠,少胡说!”

她顿了一顿,实在想不出什么词,只能态度强硬地拍了板:“不论怎样,这婚事就这么定下了啊!靖安侯为人如何,不能只道听途说,还得亲自见了才知道!说不定见着见着你同他生出了感情,迫不及待想着嫁过去呢!”

沈简池想得简单。只要稳住了苏莺珠,赶在卫国公进京前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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