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结束得猝不及防。
徐德远接连说了几句不好意思。
庄在溪自小和徐家就熟,徐叔叔一直解释反倒让她不自在了,安慰了几句金女士便先行离开了。
大门关上的刹那间,一切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上的平静还能维持。
徐朦朦窝在房里,有后悔,有不甘,更有说不出来的放松,只是她把最坏的一面留给了家人。
徐朦朦:【妈,对不起,我最近写作上的事心情不太好。】
母女没有隔夜仇,更何况徐朦朦很清楚金女士对她是关心则乱,说话不免急躁,她都懂,可是炮弹般接踵而来的质问和不认可,终究成了争吵的导火索。
不管谁对谁错,徐朦朦照例给金女士发信息主动认错,根据以往经历,金女士会两天都不搭理她,这次当着庄在溪的面,情况更为严重些,大概一个星期不会都不会和她说话。
幼稚的金女士。
徐朦朦东西收拾差不多了,正好看看乘风旅行那天给她发的地址,度娘一下。
网上对古侗村的介绍少之又少,仅有一个来自某红书平台的个人分享链接,拍摄了几张古侗村的照片,仅从建筑方面可以看出具有年代感,村落独特的石子路旁种满了花,童年时期常常见到的,如今却愈发难见。到处是开发区,高楼耸立入云霄,柏油马路的便捷也改变了原有的风貌。
笔记粗略介绍了古侗村位于岭原,具体位置没有说明,看她的主页应该是一位旅行博主,分享去过的地方,顺便附赠一篇攻略。可惜的是,徐朦朦并没有在这篇分享里看到任何有关古侗村的攻略,倒是在评论区看到了她的回复。
[姗姗穷游旅行:拍照还可以,别的不推荐。]
看来这个地方的确够小众。
徐朦朦原本打算给乘风旅行发信息,问问还有没有关于古侗村的介绍了,转念一想,与其找旅行社安排,不如自己去看看,反正在国内找旅行社的意义不大。
蒙铖到岭原的飞机票价位在六百多,高铁差不多的价格,火车倒是便宜点,不过已经无座了。徐朦朦对比另外两个交通工具所用时间后,打算坐飞机过去。最近一班飞机是在明天上午十点半。
“老徐!”徐朦朦从床上迅速坐起,飞奔到客厅。
徐德远听到叫声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你在家发什么疯呢!”
“爸,我想明天去岭原。”
“去哪儿?”
“岭、原!”
“你这刚到家就出去野?”徐德远假咳一声,手臂撑在墙上,余光瞥向屋内,“也不怕她说?”
“等我从岭原回来还要住一段时间,就是把旅游时间提前了而已,”徐朦朦透过老徐臂下空间察觉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装模作样在玩手机,“我正好出去免得招人烦。”
徐德远悄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他女儿,总喜欢在老虎头上拔毛,“那行吧,你要真想去我也不拦着,不过你一个人出去旅行千万要注意安全,每到一个地方打电话告诉我们一声。”
“好,放心吧,我都多大的人了。”徐朦朦偷偷指向躺在床上的金妈。
徐德远轻轻摇头,示意她现在别去没话找话,还在气头上。
“爸,我出去一趟,买些旅行需要的东西。”
“你一个人拿得下吗,我陪你一起……”
“我买不了几样,就一些洗漱用品,带太多限重。”
“那行,拿不下给爸爸打电话,我去接你。”
指纹锁落下的声音成功的“叫醒”了金胜男女士,原本女儿在还能装装样子,现下彻底放飞自我了,“她明天就走,你就这么同意了?”
“她都那么大了,想出去旅游很正常,我不同意做什么?”
“徐德远,她是一个人出去,但凡身边有个人陪着,我也不会多说!”
“你就是什么都操心,平时嘴又碎,明明是关心很多时候反倒好心办坏事。”徐德远倒杯水递去,“好好的一顿午饭都被你们母女俩吵没了,得亏今天来的是在溪,这丫头大大咧咧,要是换做旁人指不定回去怎么笑话咱们。”
提起饭桌上吵架的事,金胜男刚熄的火苗又蹭蹭冒了上来,“那能怪我?她话里话外都是怪咱们,要不是为她好,我能着急上火?”
“这就是朦朦情愿留在南州也不回来的原因。”徐德远微叹,“你嘴上说不去干预孩子,可每次回来十句话里八句都是提工作,小区谁家女儿考上公务员,谁家女儿找了份好工作,工资高,潜台词不就是在对比。”
“我也是希望她能争气些,更何况考公对她也不是坏事,这孩子倔的跟头牛似的,怎么劝都不听。”
“人人都去考公,别的行业还要不要发展了?退一步说,考公又不是写两张试卷及格就好,里头涉及的知识和内容都不简单,万一没过呢,光咱们蒙铖去年有几十万人考公,能过的是凤毛麟角,和考研差不多的道理,过了皆大欢喜,没过心态都会受影响。”
徐德远一想到徐朦朦今天在饭桌说的话,不免难受,“这孩子只是看起来开朗,很多时候和咱们装傻,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每次说那些话时,有见过她顶嘴吗?也就今天,你就没想过怎么突然就不愿意装傻了?”
金胜男后知后觉,“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这次她回来也很突然,往日我们要她回来三推四推说忙,该不会是……”
“肯定是受委屈了,不想我们担心才装作无事的样子,让她出去旅游散散心吧,如果家庭给不了她温暖,那就给她暂时逃避的空间吧。”
“老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挺细心的。”
“那是,不然你怎么被我骗……追到手的?”
还未正式进入夏季,蒙铖的气温已经提前让人感受独属于夏季带来的燥热。
徐朦朦常去的生活超市距离小区约十分钟路程,顶着大太阳前行,有一种走了半小时还没到的错觉。
当空调冷风从头顶倾泻而下,拂去身上所有的不适,徐朦朦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一个人出门,不打算带太多东西,更何况飞机还有行李限重。买完洗漱用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