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瞭望塔回去的路上,不再是梁呈走在前面,他们自然地并肩而行。好像仅仅是一张照片的拍摄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又像是他怕再说错话惹她生气,虽然他已经知道刚才的生气只是逗他的玩笑。
徐朦朦给金女士发去了现拍的照片,大概给家人发照片的好处就是不用精修吧,随机选择几张发过去就行。
金女士果然问的第一句话是:旁边的帅哥是谁。
第二句话是:你不是今天和小宋见面?他人呢?
徐朦朦照实回了过去,解释了和梁呈的关系以及宋博承不在的原因。金女士善解人意地没继续追问,只说让她回去了回个电话。左不过是问她和宋博承今天见面相处怎么样之类的话题。
梁呈见她心情还不错,问:“和你妈妈在聊天?”
她轻轻点头:“嗯,顺便把拍的照片发给她了,说有机会也来看看,哦对了,还问了和我合照的帅哥是谁。”
他看她一眼,垂下眼眸,“你怎么说?”
“当然要力证梁律师清白啊,我妈可爱脑补了,不说清楚指不定要和我爸怎么猜我们的关系呢!”徐朦朦光是想到金女士三寸不烂之舌和最近被霸总小说影响的大脑,估摸都能给她和梁呈联想出一本小说了,想想都可怕,耸耸肩打寒战。
梁呈眼角眉梢微抬,插兜往前走,说:“哦,解释了就好。”
她追上去走在他身侧,探出脑袋打量他,“你是不是怕我解释得不够清楚?要不我现在编辑好给你看了以后再发过去?”
“徐朦朦。”他停下脚步不走了,侧过身微垂眼眸看她,“你那么怕别人误会还和我一起走回去?”
这句反问问得徐朦朦发懵,舔了下干涸的唇,磕巴解释:“我是怕你生气……我不解释。”
他哼笑:“那行,我现在的确挺生气。”
“啊?”她仔仔细细打量他,面无表情,看上去是有点不高兴,“那要不你先生气?等你不生气了我们再说话吧。”
梁呈双眸中掠过一丝错愕,看她转身往前走,似乎在说——你一个大男人不要无理取闹,等你冷静好了再来说话。
他吹开额前碎发,几步追上了她,勾住她防晒衣的兜帽,轻轻往后一拉,在她后仰的瞬间,单手撑在她肩上稳住她,说:“吃我的住我的,现在想撇清关系?徐朦朦你上一个职业该不会是会计?这么会精打细算?”
她站稳后,用力挥开他的手,理了理微乱的防晒衣,说:“那是阿兰婶说不收钱的,更何况我也问周姨了,她也说不收钱,你要是有意见去找她们。”
他眉尾微抬,盯着她良久无言,过了半晌,轻描淡写地反驳一句:“你还挺聪明,找两座大山压我。”
徐朦朦哼一声,赢得胜利的表情上下打量他,说:“那是因为……”
“阿梁。”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徐朦朦要说的话,她转身,看到枣叔身边跟着一位女士,拎着行李包而不是行李箱,看上去像做过了攻略,知道山路不好走,拖着行李箱不方便。枣叔嗓门大,人还没到声先到了,徐朦朦甚至都看不清那位女士的长相,只能通过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判断性别。
待走近,徐朦朦眨了眨眼,确定是那天在高铁上解围的女士,不禁问道:“是你——”
女人见到她明显也愣了几秒,蓦然一笑:“原来是你,我们还挺有缘分,你也来支教?”
“我不是,只是过来旅游一段时间。”徐朦朦看她手上拎的行李包,看起来带的东西不多,“你就是来支教的音乐老师?”
女人放下行李包,伸手和他们一一打招呼:“你好,周梵音。”
梁呈礼貌回应了对方,瞧了眼身旁还在震惊中的徐朦朦,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肩,小声提醒:“发什么呆?”
她回过神来,和周梵音握了下手,“欢迎。”
枣叔实诚道:“你们认识就好办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就麻烦你们带周老师先过去。”
梁呈知道他的难处,问:“沈从今天有时间了?”
“唉,快别提了,明明是我自家院子,现在倒没了话语权,盖与不盖的都轮不到我做主了。”枣叔眉头紧锁是真心地烦躁。
梁呈不想新来的老师误会或留下不好的印象,便说:“徐朦朦,麻烦你一件事,先带周老师往前走,我和枣叔说点事,一会儿去找你们。”
“好。”徐朦朦作势要帮她拎行李包,对方婉拒了,“行李重的话,我帮你减轻点负担。”
周梵音微笑间拎高行李包,示意她看,“很轻的,我没带多少东西,就一点洗漱用品,来的时候我查过了,快递能寄到镇上,到时候我再去取就是了。”
“还能寄快递?”徐朦朦摸了下耳垂,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以为这边快递没法送达。”
“寄到镇上是可以的,就是需要跑一趟取回来。”周梵音跟在她身后,聊了起来,“我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你住这儿吗?”
“不是,我不在这边住,在山下的古侗村。”徐朦朦低头注意脚下的路,时不时提醒身后的人注意。
大约是在这种地方也能遇见熟人,周梵音说起话来不似刚才的拘谨和客套,问:“你在这儿住多久?”
“我也刚来没几天,怎么着也得待一个月吧,散散心。”徐朦朦好奇道,“对了,我听说来这边的支教老师一般都是待三四个月就走了,你也是吗?”
周梵音停下脚步喘口气,慢悠悠道:“我比较特殊,可能会待久一点。”
“真的吗?”徐朦朦惊愕回头,停下陪着她一起休息,“可能我这话有点直接,不过还是想问一句,你是因为之前在新闻报道上对支教老师有滤镜,想着也过来试试,还是单纯地想来教书育人呢?”
周梵音良久无声,抬头看她一眼,扑哧笑出声,说:“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怀着某种目的性过来支教吧?也对,有这个疑问也挺正常,换作是我,我也怀疑。”
“我以前不怀疑,甚至佩服每一位前来支教的老师。”徐朦朦若有似无的眼神瞟向后方仍在和枣叔说话的某人,无奈耸肩,“被人当场反驳外加科普,难免对之前的认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