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身完毕,青年简单地教了小孩基础的挥拍动作,小孩便握着儿童球拍盯着球场跃跃欲试起来。
小迹部的悟性极高,没几下便掌握了基本要领,挥起球拍来有点释放天性的样子。那种张扬自信的气焰,原来从这个时候开始便初具雏形。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直直地照耀在场地内,小迹部握住球拍时眼中闪耀着的光芒好似比太阳还耀眼。没多久,黑发小孩便主动地拉着小迹部在网球场上愉悦地对练起来,两人在球场内来回奔走,有来有回。
云疏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教练位上微笑着注视场内。看着小迹部没多久就能站在场上有模有样地挥拍接起球来,云疏由衷地为之高兴,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影过滤,漏在她的身上时变成了淡淡的轻轻摇曳着的光晕。浅浅笑着鼓掌时,温柔得好像周遭的空气都忘记了流动。
场内用力挥着拍的小迹部回头一望,恰好撞上她那柔柔暖暖的笑容与真诚的鼓励,心中某根弦被这道笑容拨动得无声颤抖,小迹部猛地回过头,下意识打得更卖力了。
黑发青年站了过来,立在教练位置的旁边朝着云疏打趣道:“你家弟弟乐得尾巴要翘起来了。”
云疏偏过头,视线向上一抬,低低一笑:“他呀,很棒。”
小迹部初尝网球便爱不释手,总感觉是开了个好头。
黑发青年垂眸与云疏的视线交汇一瞬,眸光一闪肯定道:“确实是打网球的好苗子。”
场内喘着气用力挥拍的小孩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下意识地往这边连连扫了好几眼,偏头之际一不小心就被对面的一颗球猛地打在膝盖上,惊得云疏蹙起了眉。
即便膝盖挨了一球,小孩仍是像没感觉似的追着球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打。
这局打完,小孩迅速溜了回来守在她的身边要水喝,还不时警示性地瞥身旁的黑发青年一眼。
云疏丝毫未察觉,拧开瓶盖把水递给他,又拿出刚刚购买的毛巾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垂下眸子细细地观察起他的膝盖,关切地问道:“疼吗?”
她眸中满满的关切之意已经快要溢出,即便微微蹙着眉头,眼波也依旧清明柔和。小孩本来就不在意这点伤痛,只是在被她认真注视的时候,心底莫名地有些雀跃。
小迹部十分果断地摇摇头,眸中有星光闪耀,神采奕奕,引得云疏不由自主抬手摸摸他的头,很是舒适。
摇完头他忽然想起点什么,又挑衅般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黑发青年。
这小子在他姐姐面前时表现得乖巧可爱,但刚刚在网球场上那张扬恣意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小可爱。
明明年纪尚小,横扫四周时那毫无波动的视线中竟然带着点洞悉一切的影子,若不是生得这样可爱,倒还真是让人觉得欠扁。
黑色青年缓缓凝视着小屁孩慢吞吞走入球场的背影,啧啧两声:“你对你弟弟这么温柔,他的尾巴要翘得更高了。”
云疏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又目不转睛地关注起了场内的动静。
黑发青年连忙招手把弟弟呼唤过来,带过黑发小孩的肩膀就往角落里一靠:“你没吃饭吗?连个初学者都打不过?”
“迹部弟弟第一天打网球,那不得让着点?老哥,你能不能善良一点?”
黑发青年视线往场内的小屁孩身上一瞥,又凑到自家弟弟耳边循循善诱:“所以说你小子还是嫩了点,你不打点厉害的球出来,迹部小弟弟怎么会觉得你厉害?怎么会想要进步?”
黑发小孩露出怀疑的目光:“真的吗?”
青年一脸真诚:“真的!”
接下来的几局,黑发小孩故意打出了许多花式吊球,引得对面场内的银紫发小孩满场溜圈,喘气连连。
小迹部握着球拍,转瞬就明白了对面场地里的黑发小孩先前是故意放水了,他绷着小脸不服气地就朝着对面打来的球追去,球场内又是一阵热血沸腾。
然后小迹部就被对面毫不留情地连续剃了几个光蛋。
“迹部小弟弟,加油!”
教练位置旁边的黑发青年乐得肩膀抖动,纵使迹部听不懂青年具体在说些什么,但仅凭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也能知道他是故意的。
小迹部手握紧了球拍,用眼神将旁边那人瞪了一遍又一遍。
被小屁孩瞪了无数遍的黑发青年随即叹了口气。哎呀,这小子眼神还真的锐利又毒辣。不过,这孩子果然属于越挫越勇的类型,越往后打注意力越集中,而且很能观察分析对手的弱点。
对练结束,淋漓尽致。黑发青年根据小孩的动作与反应力提出了切实可靠的建议,云疏一句一句详细地翻译给小孩听,还顺带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迹部在脑中分析片刻,发觉青年所说确实属实。他悠悠地看了一眼青年,貌似干正事的时候这人还行。
快乐地打完网球,运动量过大,面色有些潮红,膝盖和手肘也都有些发烫发肿。
小迹部咬着后槽牙,故作轻松地挪了挪脚步,握着球拍就往云疏那边走去,只是脚步有些无法控制地虚浮。
云疏看出了他是故意想要掩藏疲惫,不由得在心底微微感慨,这要强的性格还真是贯穿始终。
但毕竟现今的迹部还是小孩,需要人呵护。
这么想着,她蹲下身来将他拉入怀中,抬起手臂不动声色地用灵力帮他舒缓着关节的压力。
有轻纱袖摆的遮掩,外人或许是看不出来灵光的跳动,但被灵力滋养着的小迹部却是无比清楚的。虽然嘴角硬是没有半点动静,但是他的眼睛眨呀眨的,很是欢愉。
灵光清透,她的手指细白纤长,被她拂过的地方逐渐都变得轻盈起来,肿胀凝滞的感觉忽然便消失了。
“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那就好。”
小迹部安静地看着她,沉默一瞬,嘴唇紧抿有点委屈的模样:“我好像打得不太好。”
云疏静静地看他一眼,没有直接否定他,也没有径直放出豪言壮语,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你觉得打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