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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沉默片刻，在黑发兄弟二人继续滔滔不绝地争吵时往前踱了两步，仿佛宣誓主权般勇敢牵住云疏的手，“不打了。”别扭又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场外走。
黑发青年眉头一抽：“你这小屁孩！莫名其妙把你姐姐带去哪里？”
这两人自顾自地讲话，谁也听不懂谁的语言，只能本能地凭借着语气去判别话意。
小迹部听见这高高扬起的尾音，不爽地猛地回过头，板着脸头一次用中文朝着黑发青年赌气般一字一句蹦出来：“就不跟你打！”
小迹部先前翻了两天的汉语教程，终于艰难地憋出了一句完整的中文。
清脆，响亮，掷地有声。
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惊。
微微一怔后，云疏便没有多余的猜测了。她知他所思所想，所有心意。
她能明白他的意思，不想让她被人用目光打探，尽管那些目光并无恶意。
云疏停住脚步，回身平静而温和地婉拒了兄弟二人的好意。这才侧下身来，认真注视着小孩干净澄澈的眸子，语气柔和得像是耳畔的呢喃：“你教我，陪我打，好不好？”
小迹部停顿了一下，板着的脸在与她对视上的那一刻开始缓缓松动、融化，然后嘴角莫名开始上扬，止也止不住。
难哄的小孩一瞬就被哄好。
他很有耐心。慢慢地带着她做完热身运动，一步步给她讲解握拍动作，挥拍与接球的心得。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即便他自己也是个初学者，却能快速地总结自己学习时遇到的问题，推己及人地传授经验给她。
云疏少时习武练剑，上手极快。但看他如此认真，也不由得故意表现成棘手的模样，让小孩更有成就感一些。
比如微微蹙着眉头轻轻地望向他：“这个动作我忘了，你能再教教我吗？”
于是他再一次愉悦而激动地帮她修正动作，为她讲解着细节：“没事，注意一下挥拍方式就好了。”
她微微叹息般地夸奖着他：“你真厉害，竟然学得这般透彻。我若是能像你这般有天赋就好了。”
注视着小孩耳根处悄然攀上的一抹红，云疏的笑容不由得更加悠远了一些。
没过多久两人便能你来我往地对打起来。初学者的网球并不刁钻，在发球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往对方能接住的地方打去，尽量保证两人都能够接住球。
汗水顺着银紫发丝不断淌下，小迹部却打得格外尽兴，格外有耐心，至少远超了普通的五岁小孩应有的耐力。
发球跳动的间隙，小迹部还能有闲情逸致，视线往球场边缘那么轻飘飘一扫。
一阵微风吹过，鸟影从旁边繁密翁郁的树丛间倏忽掠过，小孩子的眸子在阳光下璀璨地闪耀着。
一旁站着的黑发青年捏着胳膊，总觉得这小子得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