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徒弟弄得有点社死,叶姝一时僵在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还好万佛宗的人及时出现,无意中解救了她。
“郁长老,您终于来了。”
从二楼走下来的僧人一眼看到门外的长发男子,一路小跑过来,再看到小和尚,他顿时双手合掌感激道:“还好还好,我差点以为佛子又丢了。”
“又?”“郁长老”眉头微挑,低头看向小和尚。
小和尚心虚地低下头,小手却还紧紧抓住男子的衣摆。
“佛子思念您已久,听说您在这里,前几日趁我们不注意自己偷跑出来找您,大长老带着我们追到这里才找到他。”那僧人一脸后怕地说,“还好及时赶到,佛子差一点就进贼窟了。”
这番话说得,小光头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抓住师父衣摆的手也悄悄松开了。
“我知道了,替我跟大长老道谢。”郁长老伸手握住小和尚的手,转头对僧人道,“我也会好好教导戒色。”
那僧人得了满意的答案,松了一口气,双手再次合掌朝郁长老拜了拜就转身上楼去了,客栈大厅内只留下看热闹的师徒四人,和小光头师徒俩。
僧人一走,郁长老似乎是不经意地看了叶姝一眼,叶姝立刻又想起了先前的社死现场,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只匆匆和他点了点头就带着孩子回房了。
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不知为何,她忽然又转头看了一眼,见那男子正蹲在地上小声地和小和尚说什么,原本心虚沮丧的小和尚蓦地抬起头,眼神闪亮亮地,看得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这小和尚还怪可爱的。
“佛子啊,那可是万佛宗的宝贝蛋。虽然根骨奇佳,但年纪太小了心思单纯,刚来新安城差点被人贩子给骗了,昨晚万佛宗把那人贩子窝都给拆了。”
第二日例行去交悬赏领钱,叶姝随口跟阚一刀提了一句,这厮不愧是新安城的包打听,佛子才来一天,他就把来龙去脉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既然如此珍贵,为何起名叫……戒色?”叶姝不解。
问到这里牵扯的事情就有点久远了,不过依然难不倒论坛老油条阚一刀。
“万佛宗自从上一位佛子堕魔以后,已经几百年没有佛子了,好不容易又寻到了天生佛心的好苗子,万佛宗全宗门上下都护着他捧着他。当初万佛宗长老们站一排让他自己选师父,小和尚不知怎么地就相中了修云游经的郁慈长老,可把万佛宗掌门气得够呛。”
云游经说得好听是化缘云游世界,实际上就是别人口中臭要饭的。郁慈这人在万佛宗存在感很低,因为他其实很少在万佛宗,基本上只是挂个名,但是他的师父在宗门地位颇高,在他师父离开后他是云游僧的独苗了,万佛宗便给了他一个长老的名头。
哪里知道这个一年四季都不回宗的人,居然在佛子拜师那天回了宗门,浑水摸鱼跟长老们去排队,还偏偏被佛子选上了。
“戒色这个法号,也是他给佛子起的。”阚一刀啧啧摇头,“也不知道万佛宗怎么会有这么不着调的长老,说是和尚也不剃度,平日里行事也非常没个章法,也就长得还行。他收了佛子为徒也不管事,时常在外云游,万佛宗上下都生怕他把佛子教坏了,也巴不得他不回去,所以他和佛子基本上也就只有个师徒的名头。”
叶姝想了想先前在客栈大厅看到的情形,略有些不以为然。
佛子对那郁慈很敬重,眼神中带着的孺慕也骗不了人,最起码佛子是很喜欢他这个师父的。
还有……那种长相居然只是“长得还行”?果然不能相信男人对男人的外貌评价。
“哦对了,黑心医馆那里有消息说,你送过去的那个女人醒了。”闲聊完毕,阚一刀这才想起一件事,略有些尴尬地说,“昨晚就通知了,我忙着去看城主女儿招婿,不小心给忘了。”
叶姝愣了下,这才想起刚来新安城住下那天,她通过阚一刀的再一次介绍找到了黑心医馆——听名字就知道也是隶属于黑黑黑万事楼的医馆,没办法只有这家医馆可以赊账看病,她就把弄坏飞舟的罪魁祸首,那传闻中的“魔尊小妾”安置在医馆了。
叶姝这几天忙昏了头,差点忘了这件事了,一听说那女子醒了,她立刻又想起她的两千灵石,顿时精神了,也不介意阚一刀的消息延时,立刻就出发去医馆了。
******
黑心医馆虽然名字起得黑心,也名副其实收费较高,但是医馆里的大夫太黑心医术水平也是相当高的。
月夭夭昨晚就醒了,得知这里是新安城,她立刻就要离开。太黑心还没收到诊费,当然不肯让她走。
“诊疗费没付不能走。”太黑心面无表情地说。
“太黑心”本名叫姜白芷,因为医馆收费太高太离谱,店铺名字又叫黑心医馆,所以得此名。
她不仅医术高超,对阵法的领悟也很高。
也算月夭夭倒霉撞在了她手里,想逃也走不出黑心医馆的阵,只能眼巴巴地等着那个送她来医馆的“好心人”。
终于,“好心人”来了。
“小女子月夭夭,多谢恩人相助,救命之恩此生难保,若有来生……”
“哎,别叫我恩人,是你带着那块破石头砸到我的飞舟了,我不得不带你出来。也别来生!就今生,就现在,还我两千灵石先。”察觉不对,叶姝急忙出声打断她,“哦对,还有你在医馆的诊费。”
月夭夭愕然抬起头,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一时僵住。
她天生一副柔弱的相貌,自小便懂得以此为武器为自己谋求利益,后来也越发在这条路上精进。到后来面对女子也能轻易勾起对方对自己的同情怜悯,早期的明月和沙鹿就是这样被她骗得团团转。
第一眼看到叶姝,她还以为这女子和明月一样是个善良的傻子,便想着拿出一如既往的说辞糊弄过去,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吃这套。
“恩人说笑,我刚逃出狼窝,如今身无分文,如何付得……”月夭夭暗自用力,悬在眼眶的眼泪立刻滴落下来,眼圈红彤彤的,看起来三分可怜,四分柔弱,四分美丽……足以迷倒许多男女。
然而,她的对面是两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