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镇虽小,却也是有江湖所驻清风堂和朝廷派驻监察院所在,山火一出,这两处自是都安排了弟子前往处理。
火势绵延,尽管一行人速度极快,但所到之时已然只得见一片废墟。
阿酒灰头土脸地被人从废墟里挖出来时,第一眼见到的是客栈里那位清冷的女客官。
“在下清宁。”她自顾自介绍自己。
阿酒挑眉,假装虚弱地咳了两声:
“原来客官就是那位游历四处、只为女子授课的清宁居士啊,倒是阿酒怠慢了......”
“如此深夜,酒老板为何出现在此处?此处又为何走水?此处原先是何地?是否还有其他人?”清宁面无表情地打断然后提问。
阿酒嘴角一抽,收回了原先准备说的那套客气话,“居士还真是直接啊,我这副样子居士不先关心一下?”
“没事吧?怎么样?”清宁眉都没皱一下,接话道,然后毫不停顿地继续:
“如此深夜,酒老板为何出现在此处?此处又为何走水?此处原先是何地?是否还有其他人?”
“......”就很难评。
阿酒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解释,清宁又突然伸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清风堂和监察院的人在那边,你去跟他们说吧。”
“你不是想知道吗?”阿酒莫名其妙地看她。
清宁居士仍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她一边在废墟里翻找着什么,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
“想,但是酒老板这明显是要骗人。”
高见。
阿酒在心里默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酝酿好情绪,朝清风堂弟子的方向叫喊。
“洛大勇!这儿!这儿!”
“酒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一位身着蓝衣的青年应道。
清风堂是江湖人定下管理江湖事的门派,设江湖祸害榜,主要业务是肃清那些妄图祸害江湖的奸恶之人,同时也行保护之责,与朝廷所设监察院共同护一方安宁。
清风堂弟子向来着蓝色衣袍,地位越高者衣袍色越浅,监察院则相反,着红色衣袍,地位越高者衣袍色越深。
洛大勇一身蓝袍在一群靛色衣衫的弟子中显得有些臃肿,他本来也不是精瘦的身材,偏作为白江分堂主事,蓝色的袍子更显人宽。
不过起码比监察院那群穿着粉色官服的初级探员要好。
“洛大哥,我可太惨了啊!”
神隐作为“黑店”,常常抓江湖祸害榜上的人物去清风堂拿赏金,一来二去间,阿酒和洛大勇也算是有些交情。
这洛大勇为人正气,本出身于官宦世家,偏偏不爱官场爱江湖,靠自己混上了这分堂主事之位。
见阿酒这副惨样,他连忙关心道:“怎得弄成这副样子,酒姑娘可是困在大火之中了?”
“可不是嘛!”阿酒似是气极,跺着脚埋怨着,“原本是想偷偷在这山中建个神隐分店的,结果今天一个不小心,全给烧没了!您瞧瞧!这天杀的!”
“确实倒霉......诶等等,酒姑娘,在山中建客栈那是要提前跟清风堂监察院报备的!”
洛大勇叹了口气才反应过来不妥之处,见阿酒一身惨样却也不忍再说什么,又道:
“算了,这也烧没了,还好酒姑娘无事,监察院那边我去帮酒姑娘说道说道便是。”
阿酒感激地朝他拱手,“那真是谢过洛大哥了...咳咳咳......”
“酒姑娘赶紧回客栈休息吧,这儿就交给在下!”见阿酒咳嗽,洛大勇连忙扶她往下山的方向走。
“得,那就麻烦洛主事了,还好咱们白江有洛主事啊!”
阿酒若无其事地扒拉开洛大勇扶她的手,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向他摆手告别。
直到山上那群粉粉蓝蓝的身影不在视线,她才呼出一口气擦干净脸。
快要日升的时辰,阿酒看着微微亮的天边 ,忍不住驻足。
“应该已经走远了吧......”她自言自语。
第一缕日光终于照了下来,阿酒闭上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忙了一夜,倒是累坏了,只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先下山吧,阿酒想。
忽然一道飞刃擦着脸颊而过,阿酒一个回身躲过跳到树上。
“跟了这么久,终于现身了?”她抱着胳膊靠在树干上,一脸不耐烦。
“我说小尾巴,你一个人跟着还不够,还又多带了三个,过家家呢?”
林尾站在陈陆身后,没有说话,倒是张简叉着腰扯着嗓子喊:
“哦呦,阁下功夫不错啊!躲得这么轻松!”虽然没使全力,但那道飞刃连阿酒的头发丝都没碰到,张简属实没想到。
阿酒捏了捏眉心,又听树下另一位看着沉稳些的少年道:“确实好身手,在下自愧不如。”
“什么玩意儿就不如了!师兄你都没跟她打!她不过上个树!”张简一把把陈陆推开,“有点骨气啊陈陆!”
“诶……师傅说了,凭气息看内力,凭轻功看武功,她上树连阵风都激起,一片树叶都没动,我可做不到。”陈陆真诚地看着树上的阿酒,正欲问她师出何处,却被一旁的江成龙挡住。
“真这么厉害?”
江成龙一脸炽烈,两尺高的大个子啪的一下扒到了那棵树底下,吓得阿酒一激灵。。
“没想到酒老板是这样的室外高人!酒老板可还认识我?”江成龙两根手指戳在腮上,“我们前几日见过的!我!洒家!哎呦喂……张女侠你砸我干什么!”
“闭嘴,你给我滚回来!”张简怒不可遏,林尾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
阿酒站在树上嘴角抽搐,心想林尾这家伙从哪整来这几个奇葩,她跳下来,也不管几人吵闹,便自顾自往山下走。
“寨子里的人呢?”林尾在她身后问,还是细软的调子,却掷地有声。
阿酒停步,身后几人突然就安静下来,都在等她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酒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