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和阿娘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与阿娘有着很相似的面容。但二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阿娘较为稳重,姨娘却是活泼好动,天真烂漫。
在阿娘与阿爹离开以后,我的第一选择就是跟着姨娘生活。但那个时候姨娘爱上了岸上的男人,不顾家人劝阻,毅然决然的私奔了。
我也不知道姨娘是何时回到海都的,再次相见不知是该惊喜还是惊讶。
我来到这里却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自然也没有多嘴。想来是有她的理由吧。
姨娘的宫殿很大,大到让我误以为是一座宫殿。我在这住了几日,依偎就拖着我游了几日。起先还担心依偎的水性不好,后来又想到他原先就是跟着小鲸鱼住在水里的,不由得感叹那天跳楼的时候是不是也摔到脑子了,改天得让茶给我好好看看。
姨娘每天都很细心的照顾我,让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这是我血脉上唯一的亲人了。但姨娘很神秘,早出晚归的。早上在我没睡醒的时候,会在桌上留有纸条说她出门了;午饭时间也不回来;到了傍晚,她才急匆匆的赶回来给我做晚饭。
“姨娘,你若是比较忙,不用那么着急回来的。”我看懂了茶的颜色,与姨娘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坐在床边抓住姨娘的手,让她有个发泄点,疼的话可以抓我的手。
“我没事,嘶!”姨娘嘴硬道。但还是吃痛,紧抓住我的手。
“还说没事,那么尖锐的东西一下子就磕上去了,能不疼吗?”看着与阿娘相同的面容,一阵心酸涌上心头,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哽咽。
姨娘听的着急,又转头来安慰我。“好孩子,别哭。姨娘下次注意,不会再伤着了。”
听着姨娘用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哄我,我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们家月儿还是笑起来好看,多招人喜欢。不过你这个牙是怎么回事?”
茶动作很快,谈话间就给姨娘上好药包扎完了。于是姨娘就从我手里抽出手来掰开我的嘴巴,看我的牙。
“怎么了?我看看。”茶下意识以为我有蛀牙,刚提起的药箱又放下,跟着姨娘一起掰我的嘴。
“没有蛀牙啊?”茶发现自己猜错了,有些疑惑道。
“我都多大了还长蛀牙啊?!”我挣扎着从她们手里把嘴拯救出来。
“那霜姨娘说的是?”
“月儿小时候就有虎牙吗?”姨娘开始反问自己,认真回想我的小时候。
“没有。”
“没有。”
我和茶同时摇头。
说着话,我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上牙床,果然有两颗牙齿开始变得尖锐。
“我就说嘛,小时候月儿就长了一口好牙,吃什么都香。”姨娘发现自己没有记错,很是骄傲。
“那你的牙怎么回事?”茶还是疑问我的牙。若不是姨娘提出来,她还没发现。
“不知道。”我摇头。
于是大家都开始思考是什么时候出了问题。
“又不妨碍吃饭,有什么关系吗?”正在角落干饭的依偎一语点醒梦中人。
“不妨事不妨事,不耽误吃饭都好说。”我摆摆手。
姨娘和茶见我不放在心上,还是有些担心都被我东扯西扯给忘记了。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小心你的尾巴。”角落里依偎的两个眼睛像两颗夜明珠一样亮。
“我注意着呢。”
反正也说不着,我干脆坐起来。我放了个小小的萤灯在床上,冲依偎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依偎从黑暗里走出来,来到床边顺从的坐下。
“我睡不着,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我说过我听力很好。平常这个时候你已经开始说梦话了。怎么,担心你的牙?”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一不小心高声惊呼,又赶紧捂住嘴。“这件事我连影都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平常这个时候你已经开始说梦话了。”
依偎变成耶耶的模样,总是一副微笑的样子,让人搞不懂他的心情。
我刚下去的手又重新捂住嘴。“你你你……我我我,这……”我指了指他又指指我。这个时候我如果会打地洞该多好。
“放轻松,我都习惯了。”依偎说的毫不在意。
看他不介意,我也就摆烂,不在乎了。
“这几天都没睡好吧。”
“你又知道了。”我看着他的眼睛,还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这几天你睡着后的呼吸和之前在海滨城不太一样,应该是睡的不深。”
“你真是神了。离开这许久,总归是有些不习惯的。”
“躺下吧,我守着你。”
我慢慢躺下,他就叼着毯子给我盖上。
这一夜,我难得的睡得安心,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感觉精神都好了不少。不过精神好了,就有事情做了,真真是闲不了一点。
翌日清晨,怀圻便寻了过来。
直到今天早上,海滨城已经全部搬空了,长老们要我去商议隐藏海都的事宜。
依偎将我送到族长家后,我就让他自已玩去了。
其实,关于隐藏海都的方法我在依偎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西方恶魔因为忌惮大鱼而不敢侵犯海都,但大鱼陨落已久。幻方镜可以将大鱼存在的假象维持那么久,自然也可以用来隐藏海都,营造一片空无一物的无妄海。
有了方法,会议自然开的迅速又高效。
族长爷爷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朴。只有一座小院,看样子和海滨城的那个很像。我一步步挪到茶和施的房间,尾巴动不了,真的很不方便。
茶的药不能泡水,全部用很坚韧的气泡存放。这个时候不知道在给谁煎药,看样子快煎好了,是不是打开盖子看一眼。
鲛绡随着海水飘动着,遮挡住了茶较好的面容。透过绡纱,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看得出来茶很开心。施也出来了,从茶的身后环抱住她。茶带着施弯下腰,给她闻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