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贺府的贺,与冤情的冤二字。”蒋明鹤眼眸暗沉下来。
何莜道:“所以你去了贺府?”
“是了。可我当初去查王国舅,是因为我觉着这贺,不是指贺家人。虽然这小贺大人在璃都为非作歹,找百姓记恨,可也不会有刺客为着这些事来行刺皇宫,大闹都城,还用如此隐秘的手法申冤。”
“那日小贺大人故意告诉我们闹鬼一事,是暗示王国舅吗?所以你去查了王国舅,找到了王国舅的老相好…”
“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冯熠背叛宁王府,可你说那四皇子竟然出现在了叛军队伍中,那日叛军可都是冯熠的人。蒋承昱,和冯熠关系可不浅。”
“所以…当初你是…稀里糊涂被灭了满门?”何莜缓缓开口,语气轻和。
“对,”蒋明鹤回答得干脆,可这似乎敲击在他心脏,抽痛一阵,“我与你分别后去了裕州,本想着去找到私兵,帮忙撤退。可又来了一群刺客,大闹了裕州,与大闹都城的手法竟然一模一样。后来私兵被发现,便一举攻到了都城。没曾想,竟然冯熠出现了,灭了宁王府,血洗都城…”
“冯…冯熠的军队为何最后逃走了?”何莜眼见当初景象浮现,她又觉一阵反胃。
“不是逃走,我带着宁王府的军队与他们厮杀,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颠皇权原是我爹的主意,拉拢冯熠也是。没想到冯熠背叛了宁王府,杀到了都城…他还口口声声道要杀光蒋家人。”
“他与皇家有什么血海深仇吗?”
“我不知,这便是我如今要查明的。查出当年真相,报仇…可竟然蒋承昱也牵扯其中,甚至太后。这注定艰难,要撕开这大梁皇室的脸面,剥开真相。只有理清了,才能找到人报仇。”
何莜默默点头,又道:“如此说来,你怎么在重查当年德庆王府一事呢?”
“我自有考量。”他心虚道。可还能为着谁?他当初在西南,便见到了一个王府遗孤,经过询问他知晓了王府,还活着许多人。他想找找,何莜在这世上还有没有血缘之人。没想到还挽回了何莜想死的心…
“蒋明鹤,我还有一事没有想通。宁王府为何要反叛?当真只是因为皇帝要下狠手吗?”
“我爹说,当年圣旨上写得便是他,而不是如今的皇帝,当年最不受宠的皇子。所以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且皇帝疑心重,早做打算较好。”
何莜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蒋明鹤,你不觉得蹊跷吗?当年四王爷反叛,不也是这副说词吗?朝中人都知他老实本分,怎会一举反叛?难不成这先帝还有那么多圣旨了?”
“什么?”蒋明鹤一愣,皱眉道:“四王爷说过什么?”
“你…不知晓吗?当年我跟着太后,我瞧瞧听见了,她与王国舅说道,说是四王爷死前说他得到了圣旨,这皇位本就该死他的…”
“然后呢?你还听到了什么?”蒋明鹤有些颤抖。
何莜摇头,“没有了,记不清了。”
蒋明鹤不敢相信,脑海中可怕的念头闪现,难道当初四王爷宫变与宁王府反叛都是被人利用了吗?
“你听得可都是重要的。”蒋明鹤道,“罢了,过几日,我们便去找你的姨母。”
“她如今在哪儿?”何莜急切。
“据说就在璃城…我又派人找了些王府旧人,都说见过你姨母,她还说这些王府的人都能去找她求个帮助。”
“当真?”何莜露出欣喜的表情,眼睛亮亮的,一下来了劲儿,“我们何时去?”
“后日吧,后日便去。”蒋明鹤温和道。
何莜听着,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只不过能不能算是冤家路窄,竟然遇上了蒋承昱。
蒋承昱坐在轮椅上,一双勾人的眼睛看着何莜,毫不忌惮。
“王爷,公主,可是凑巧呢,在这儿遇上了。”他开口。
何莜不觉悄悄站到了蒋明鹤身后,蒋承昱瞧见了这动作,心底怒火中烧。
“是了。四皇子殿下在这儿可有些什么事儿?”蒋明鹤脸色也不太好看,语气也有些生硬。
蒋承昱却答非所问,“听闻今日王爷可是要与临安县主喜结良缘呐,怎得又和安宁公主在一块儿了?”
何莜瞧见蒋明鹤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忙上前亲昵地挽上蒋明鹤的手,道:“哈哈…自然是,我…本公主不让他去的。”
蒋承昱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狠狠地盯着何莜那挽上蒋明鹤的手。他想着,若是能把蒋明鹤的手砍掉了多好?
何莜见蒋承昱没有发话,便道:“既然如此,那本公主便与王爷先行一步了,四皇子殿下安好。”她打着哈哈,忙拉着蒋明鹤离开了。
蒋明鹤饶有趣味地看着何莜挽住她的模样,见眼前的姑娘嘴里不停嘀咕着:“我们可得跑快些,他可不简单…”
“好了,他没跟上来。”蒋明鹤开口道,何莜这才慢下脚步。
“你为何这么怕他?他是四皇子,我也是宁王,他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
“谁知晓呢?”
“不如,我直接告诉陛下他参与了反叛?你帮我作证,这样便可放心找线索了…”
何莜没有搭话,她想着,这可不行,如此一来蒋承昱不就死了吗?她虽然怕蒋承昱,也不能亲手把他弄死啊。
蒋明鹤原本高兴的模样瞬间消失了,何莜犹豫的模样在他眼中不过是“余情未了”。
蒋明鹤见状也不多问了,只是生着闷气,一路上不再搭理何莜。
何莜也没觉有什么不对,依然乖乖跟在他身后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