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声也至此两极分化,有的说她出卖妖族,给人族卖命。也有的说她只认银子,谁的银子给足了,她就保谁安然无恙入虚弥山。
阿檀顺着山壁的凌空栈道,路过大大小小的洞窟,从挨着一棵翠柏苍松的洞窟而入。
洞窟内壁绘着人与妖的故事,先是初遇、相逢、相知,后面的壁画场景越来越大,走到最里面显然没有路了,头顶上的壁画狐狸咬着尾,尾连着狐狸,怪诞妖美。妖血混着上好的赤铁矿,发出一股铁锈腐烂的味道。
“跟着我走。”
阿檀叮嘱了平儿一句,站定在一只耳朵的狐狸下方,顺着逆时针的方向走了三圈。光芒一闪,两人消失在原地。
平儿踉跄地站稳,鼻尖嗅到浓郁的香粉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薄纱帷幔,耳边是魅惑的女子声。
“哟,当是谁这般自在的来,不知紫仙子前来,奴家怠慢了。”着桃红曳地长裙的女子挑着纱,婀娜多姿地出现,行走间玉足若隐若现。
她的眼角还挂着刚刚苏醒的慵懒,头上簪着一朵白山茶,额角的碎发随着她仰头哈欠的动作,划过玉颈,落入半掩的透明纱衣里。不经意的动作,处处透着魅惑。
平儿看呆了,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美的女子。美的热烈奔放,让人不自觉的吞口水,但那朵白山茶又给你不可触摸的飘渺感。
她这小动作落在绯娘眼里,让她笑着闪身到了平儿旁,勾着她的肉脸。
平儿面对突如其来冲击,吓得一个颤栗,被迫和绯娘对视,片刻就迷失在绯娘泛紫光的幽瞳里。
绯娘低低地笑着:“这是仙子新收的小妖?”
平儿目光呆滞,一板一眼地回答:“不是。”
阿檀按下绯娘调戏的手指,“绯娘,不要吓着她。”
“还有,人是我特意带给你的。”
绯娘闪身到了数米外的躺椅上,慵懒地翘着腿,手里领着酒壶:“仙子的意思,奴家这可是不明白了。”
“上次,你让我算的已有结果了。”
“条件。”
“收她为徒。”
绯娘笑得花枝乱颤:“仙子真是说笑了,难道仙子不知妖族的人可都说见着奴家。”她拖着长音,指尖抹过滴落在锁骨的酒水。
“要么给钱,要么给命。”沾着酒水的唇瓣,彷佛在邀人采撷,说完她露齿一笑。
“也就仙子还巴巴的把小妖送到我这来。”
“绯娘,我不给不该算的人占卜。”言下之意,要是手上有不该沾染的血,她也不会答应给她占卜。
一句话,让绯娘的神情几经变化,最终娇笑着如没骨头的软体动物般窝进躺椅里。她的声音少了几分魅惑多了些清冷。
“世人只信管窥之见,难得仙子看的明白。”
选择绯娘是阿檀慎重思考过的,她是半妖,千难万险后才有了今日,该是知道怎么庇护一个小妖成长。榆次镇不同于虚弥山,妖大多良善,况且有绯娘在,往后便不用担心了。
“仙子想要她学什么?”
阿檀看向平儿懵懂的样子,脱口而出:“平安、喜乐就好。”
绯娘一怔,大概阿檀说的太云淡风轻,又或者她太多年没有听到有人说出这几个字。心里莫名有些酸,这些年,血里钱来,早不见喜乐。
她直起身子认真道:“绯娘如仙子所愿。”
阿檀明白她这是答应收徒的意思,想到今夜漫天飞舞犹如下雪的孢子,叮嘱着:“小平菇初成形,孢子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你莫要吓她,凭白误伤了自己。”
见阿檀说完转身要走,绯娘急声叫道:“仙子。”
历来羁绊似围城,有人甘心被囚,有人奋力打破,也有人成了那堵墙,不停地修缮、维持彼此单薄的联系。
绯娘是哪种,阿檀无意探究下去,只如实告知:“你要找的人在南方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