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日一样，张老大摸了摸小孩乱糟糟的头大。
“快了，就快了。”
糊着嗓子，张老大声音沙哑的回到。
掏出怀里的铝制水壶，里面是他白天从积雪上抓的，还有一块方糖，是一次路过村落时，朝鲜人给的，他没舍得吃。
“爸，你嗓子还疼不？给。”
接过小张子的水壶，摸在手里有些余温。
‘咕噜咕噜’
张老大喝了几口，余下的就给小孩。
“一人一半，剩的我也不喝了，明天别把壶放怀里了，不冷啊？”
小张子喝过爸的水壶，倒也不嫌弃，父子俩一路来倒也谁不嫌弃谁了，有时候饿得慌，食物在紧缺的条件下，俩人就着一个洋芋吃。
对于父亲的嘱咐，喝完水壶里的泛着甜滋味儿的小嘴一抿，小张子唇喉间模模糊糊的一应。
两国双方签订停战协议前夕，得到一点消息的前线放哨站，一支以十几人的小队照例夜间巡逻。
大卫贼兮兮的看着周围逐渐散开的队友，拍了拍身前认真拿着日光灯的查理。
“嘿，我说兄弟，你不会在最后一个夜晚，都要认真用你可爱的大眼睛寻找那些藏起来的老鼠吧？”
查理耸了耸肩，试图让搭在肩头上的手臂放下去。
“那你要试试可爱的大拳头落在你眼睛上的感觉吗？你在想什么？”
查理再怎么迟钝也反应过来这一路搜寻时，大卫的不对劲。
“嘿嘿，我就是想...”警惕的看了眼周围，已经快看不到身影的队友们，他继续说道：“既然上头已经决定撤离了，你就不想在这里捞一笔？”
“你在说什么？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在想什么，战场上有什么可捞的。”
望着同伴不怀好意的眼眸，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在查理心中升起。
“你疯了！”随后查理压低着声音，看了眼四周，已经快巡完逻回来的队友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回来，他下意识提高了手中的灯光。
“你最好把你愚蠢的想法给我扔掉！死人的东西你也敢拿？愿上帝不会怪罪于你！”警告完后，查理便离大卫远了远。
回去的路上，查理一直在观察队伍中大卫的一举一动。
路程已经走过三分之二，走在队伍中间的大卫突然勾起身子。
“哦天哪，我肚子！”
“怎么了？大卫你这是要生孩子了？”身侧的队友开着玩笑。
走在前端的队长又折回来，看着卷着身体不能站起来的大卫，半响道：“士兵，这依旧是在战场上，你这种情况即是是生孩子，我也会把你扔在这里！快给我醒醒神，前面就是战营了，给我振作起来！”
“队长，我真的不行了，要不你们先走，我就在这片山里解决一下？”
旁边的队友“噗嗤”的笑出了声，队长一个眼神看过去，后者闭嘴。
队长深深的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士兵，查理则心虚的低下头。
“我们走。”
队伍并没有因为因此来停止，队长照旧走在队伍前方，背对着大家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嘿，嘿，我说查理！”
落在队伍后头的查理早就知道，在朋友说肚子疼时，他就知道大卫心里还揣着那鬼主意。
“有些人要跟着一起大便的，就去吧。”
中国有句话查理一直觉得没懂，此时他却明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距离前线放哨站最近的一个战场还未被打扫，谁也不知道旁边有没有装死的家伙。
跟着好友大卫的身后，他越觉着自己是疯了才跟他到这的。
黑夜的战场上，依旧可以看到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体的景象，战争的硝烟还弥漫在四周，像是迷雾般久久不能消散。
“嘿查理，快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远处传来大卫的惊呼。
蹲着的大卫手中似乎拿着什么，迟疑的查理走了过去，他上学的时候格外喜欢阅读中国史书，甚至其中书籍中还包含了一些民间杂记。
“这好像是一块类似护身符的玉。”查理看着玉佩的另一头线还缠在那个男孩的身上。
“我的天哪，这肯定是他家人为他祈求来的，你快放回去！”
面对查理的低声警告，大卫轻哼。“看看你多么胆小？查理，你就不好奇这块玉上面的东西？”
话音刚落，大卫手中的利刃将绳子隔断。
及时阻止了但也不能让好友停下，况且这个男孩也...查理想着，接过大卫手中的玉仔细端详。
“这好像是书里面写着的舍利子，但看着颜色不对。”
“好了查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仔细看，我们先到处再看看。”
起身后的大卫瞳孔在黑夜中泛起惊恐，可惜，查理并没有发现。
“叮”
细微的手拉环声音在静谧空旷的夜间格外清晰。
“查理，我想我们要去见上帝了。”
“嘣！”
手榴弹的威力范围不大，但炸死俩个人绰绰有余。
可能谁也没注意到，被查理握在手心的玉因此裂了道缝隙，中间的舍利子被迫脱离不见踪影。
第二天雾气还有些未散。
站岗的士兵到了替换的时间，俩人发现前方有个黑影摇摇晃晃走来，俩人迅速架枪，对准可疑目标。
“是查理？”
另一个士兵有些迟疑，借着枪支上面的望远镜，看到白雾中那黑影的真相时，也是低呼：“天哪，查理这是见鬼了吗？怎么弄成这幅鬼样子？”
虽然查理最后一个人回来了，但面对战友们的质疑，他对外说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袭击，闭口不谈自己所遭遇的事情。
只有队长注意到了查理手中紧攥的拳头，里面似乎有个东西。
小张子临死前也没把那天想开口说的话告诉爸，其实他能一路赶来，是因为他在去找母亲的路上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