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在列车上睡得迷迷瞪瞪,被硝子拍醒后半眯着眼看向窗外。
是雪。
如荒木所言,遮天蔽日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小樽区域,车厢门打开的时候寒风裹着雪屑就往里飘。
“拉好了吗?”硝子回头问还没太清醒过来的飞鸟提醒她把围脖裹紧点。
飞鸟扯了扯颈间绕了两圈的围脖,反应略显迟钝地点了点头。
由辅助监督荒木带头,四名从东京赶来的咒术师一个接一个下了车,而负责接应的人也早早等候在车头。
“荒木先生。”
接应人是一个梳着齐耳金色短发的女人,她恭敬地向咒术师们问候了一下便与荒木交谈了起来。
冰冷的风雪让飞鸟彻底清醒过来,她半张脸埋在围脖下,往月台边走了几步后朝着空中坠下的雪伸出手。
白色的雪花落入掌心,还没等飞鸟看清摸样,一只比自己掌心要大上许多的手覆了上来。
飞鸟:“……”
白色的雪融于相合的手掌。
少女皱着眉,斜眼看着身旁的五条悟。
她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
“放开。”
五条悟攥的很紧,他专注地看着飞鸟,用另一只手轻扫开落于飞鸟发旋的雪:“飞鸟的手怎么就捂不热呢?”
说罢相攥的手还用了点力气捏了下。
换做平时,飞鸟早就拿剑朝人削了过去。她视线下移,落在交握的双手上,原本冰的发僵的手在外来热源的影响下逐渐回了些温度。
“热了。”飞鸟抬起那双如黑色琉璃珠般通透的双眸,她对五条悟说:“手已经热了。”
埋在围脖下的半张脸呼着气,光照之下,眼底折射出面前人的倒影。
五条悟张开嘴,说话时因低温的关系开口就冒出白气。
“真的热了吗?”
他微微前倾,常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早就被他掀了上去,就像是一望无边的天际,蔚蓝的天空全部包含在这双姣好的瞳中,凑得近了些,飞鸟突然想后退几步,却因手还被五条悟拉着,反倒是更拉近了些距离。
眼看额头就要相抵,五条悟忽然挺直了背脊,眼睛亮亮地看着飞鸟,随后满意地说:“看来是热了起来呢。”
什,什么啊。
飞鸟抓了抓耳朵,感觉似是有根羽毛在上面轻挠那样的痒。
“五条先生?”荒木正要和四人简单讲解一下进入被帐覆盖区域的事项,一回头就看到站的距离有些远的五条悟和禅院飞鸟。
视线被立于面前的夏油杰挡了些,荒木只看见站在月台边的两人好像在说这些什么话,他出声先唤了五条悟的名字,紧接着就看到禅院飞鸟一个大后撤,差点栽下月台。
“……禅院小姐!”荒木慌了一下。
由于这声呼喊太过急切,硝子和夏油杰一同回头。
飞鸟的半截身子已经露在月台外了,而五条悟正拽着绕在飞鸟脖颈间的围脖,这才没让她掉下去。
硝子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了飞鸟的手:“还好下车前让你绕紧了一些。”
“也不会就这样摔死啦。”飞鸟稳定了平衡,远离了月台及五条悟,重新缠好被扯松的围脖。
硝子没有立马松手,而是莫名多揉捏了两下,发出惊奇地疑问:“你今天好像没那么怕冷了?”
四季轮换,飞鸟的体温从来就没这么高过,从手心传来的热意要比自己原本的温度还要高。
缠着围脖的右手一顿,飞鸟眼神飘忽不知为何就是不敢看向硝子:“可能车上太热了吧。”说完还用手作扇子扇了几下。
身边的声音突然变得过于安静,飞鸟没忍住懊恼自己胡言乱语不知道在回答些什么。
在列车上的时候硝子有问过她冷不冷。
她的回答是:冷得要死了。
硝子拧过身,往五条悟那头一看。
却见身后把墨镜架到脑门上的白发少年也看向了自己。
硝子:“看什么看?”
五条悟笑嘻嘻:“当然不是在看硝子。”
苍瞳对硝子并没有什么诱惑力,于是硝子对五条悟比了个国际专用手势后便领着飞鸟去荒木那边补课刚才漏听的注意事项。
夏油杰明显感受到五条悟今天黏在飞鸟身边的时间过长,他看着五条悟的视线随着飞鸟移动,感觉自己似乎是靠近了一些答案。
“确定了?”
五条悟回答的没有迟疑:“还没有。”
这倒是出乎了夏油杰的意料,他以为五条悟会更快地明确自己的想法。
“那还是算我赢。”夏油杰双手背到身后,不急不慢地走向荒木。
五条悟:“单方面宣布自己获胜可不算赢。”
白发少年又勾下了墨镜,遮住了那双动人心魄的苍瞳,他快走了两步与夏油杰并肩说道:“再等等,至少我现在可是非常期待未来飞鸟心甘情愿把禅院那个姓氏扔了呢。”
夏油杰:“是嘛,我觉得姓夏油也不错?”
五条悟:“那也太——难听了,还是五条更好听一点吧。”
飞鸟还在专心听荒木说话,而把两名dk交谈听了个全的硝子多看了他们两眼,目光中带着一些鄙夷。
她双手捂住飞鸟的耳朵。
“都很难听。”硝子说:“不论是五条还是夏油,都难听的要死了。”
硝子的手并不能完全隔断飞鸟的听觉,但也只听了个大概,她眨了眨眼便问:“什么难听?”
五条悟已经靠近,他从背后按住飞鸟的双肩,低下头,又用那种极为亲昵的距离对飞鸟说:“在说禅院这个姓氏很难听呢。”
若她真的是禅院,怕是会以为五条悟的这句话是在挑衅,亦或是对禅院的无视。
但她不是,内心也并未因为这句话有什么波动。
“改不了。”
“你忍忍。”
五条悟可惜地一叹:“如果换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极为强大的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