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我先行一步,”白忠见插不上话,也不自讨没趣,携着书便往外去,“文同窗,下会见,”。
文晏点头,想来白忠是回住所了。
“秦同窗,我也拿好书了,先行一步,”文晏看了眼白忠离去的背影,自知此时也是她离开的好机会,拱手便匆匆下楼结算去了。
秦思淮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回头打量了一眼身后的书阁,原来是些绘本,倒确实是她爱看的。
“来来来,把这几幅画挂上,”掌柜唤小厮搬来云梯,将几幅画悬挂在书阁旁的墙上。
画卷由上至下展开,呈现出一层次不同的山群,秦思淮瞳孔一缩,这画的笔法,与文晏送他的颇为相似,文晏曾告诉他,她的画有一特点,那便是会在落款处两笔勾画一飞鸟。
他眯眼朝那落款处一看,果不其然,有一墨色飞鸟。
“掌柜的,这画从何而来?”秦思淮指着墙上的云鹤,望向掌柜。
“公子,您是说这幅远峰?”掌柜朝后一看,这公子所穿的,一看便是上好的料子,倒像是宫里的贵人,“这画啊,便是方才站在这那姑娘所作,她师从孟丹师,公子,可是合眼缘?”
“嗯,我买了,”秦思淮冲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拿银子。
......
文晏没有想到,自己的画竟这么抢手,每回一将画送去,第二日再去时,便没了,一时倒不愁经济来源,她甚至给自己添了些上好的水墨材料。
国子监的生活枯燥,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倒是很平静,没有无涯学府那般有趣,但也没那些故意为难她的人,大家都忙着背书、写文章,连带着文晏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唯一出乎她意料的是坐在她旁侧的晋王。
她听旁人说才知道,原来这晋王殿下之前一直没来国子监读书,是因为他体弱多病,甚至在来岚朝的路上险些因为感染风寒而死,确实是弱不禁风。
不止如此,文晏每日都能看见那晋王殿下趴在桌上睡觉,博士似乎碍于他的身体问题,也从未提醒他。
想来他们不是一路人,她自是以做官目的,而他,只是来这消磨时间的,主打一个陪伴。国子监也有许多宫里的皇子公主,但是好像除了秦思淮,其他的皇子公主都在另一个班,唯有他在自己这个班。
文晏对宫内之事尚不熟悉,也没有过于纠结,毕竟她的当务之急是当上女官。
比起大家,文晏虽是保举,但也逊色了些,她小测成绩也只是位于中等水平。
文晏迈步于回家的路上,夏末秋初的风已有些凉意了,她专注背书,未看清脚下的路,险些撞上支摊的木柱子。
她踉跄两步,摊旁的老妇笑出声来,“文姑娘,可是又在背书?”
文晏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坐于支起的木桌旁,“云大娘,见笑,”
“老规矩?”那大娘往冒着热气的大锅里加了几勺云吞。
“嗯,”文晏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清茶解渴,这大娘是在街边支摊,文晏下学一般都会来这吃些东西,这云吞不仅便宜,还肉多,划算得很,久而久之,大娘便眼熟她了。
后来竟发现,这大娘与文晏是邻居,也住在城西,只不过城东人流量大,便每日早起步行来这支摊卖云吞,二人处境相似,一时更加亲切。
“来咯,”大娘端着热碗而来,双手裹着湿布,将装满云吞的碗放到文晏的桌上。
“多谢,”文晏冲她友好一笑,从旁的筷筒中取出筷子,她端起碗喝了口汤,又捏着耳朵,吹凉夹起的云吞。
身后的秦思淮看着她发红的手捏着耳垂,又鼓起腮帮子吹气,甚是可爱,心下微动,脚上已迈出了步子。
文晏从碗里抬起头来,却见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个人,“文同窗,可介意我与你同一桌?”
又是那晋王殿下。
宫里的山珍海味吃惯了,竟也对着街边小摊感兴趣,文晏自是不敢拒绝的,“自然可以,”
“大娘,给我来一碗与这位姑娘一样的,”秦思淮回头朝着那大娘说道。
“好嘞,”不多会,那大娘便放了碗一模一样的在秦思淮旁边。
她在身前擦了擦手,打眼一望对面那男人,打趣道,“文姑娘,这就是你那一同科举的夫君吧,长得如此英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