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望了望桌上的硬馒头,这柑县的条件实在太差。
整日吃这馒头如何度日?这小郡主又贯会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尤苏,”秦思淮跨出门槛,轻轻带上门板。
“殿下,有何吩咐?”尤苏很快出现在空无一人的院子。
“可寻到了人,”
“刚收到了西夷王送来的画像,殿下,请看,”尤苏将手高举,递上画卷。
秦思淮接过画卷,展开一看,他瞳孔一缩,这不就是今日与文晏一同挖井的那人吗?握着卷轴的指尖攥紧。
耳边犹记得西夷王的交代。
柯恒吗?
......
文晏起来时,喉咙难得没有前几日那般干涩,昨日自己竟连馒头都未吃便睡了,她扶着太阳穴,摇摇脑袋。
她啃了口手边生硬的馒头,又赶去打井那处去了。
文晏去时,冯哥与柯恒已经在那了,还有许多百姓,柯恒自请在下面运土,众人发力扯着绳子将土轮番拉上来,不知不觉已有七八米。
文晏揽裙下蹲,冲着坑底的柯恒喊道,“柯恒,若是呼吸不适,及时说,先上来缓一缓,你别大声回我,若是要上来,便摇一下绳子,若是可以继续,便摇两下绳子,”
被众人牵拉的绳子晃了两下,冯哥赞声道,“年轻人身子就是抗造,”
文晏扶额笑道,按理十米当有水流出了,再往下一些,恐怕已是人力不可及。
就在她疑惑的下一秒,底下有咕咚的水声传来。
“可是有水了?”百姓们兴奋道,险些松了手中的绳子。
文晏赶忙示意众人拉住,就见绳子被晃动了一下。
“是了是了,”文晏总算是放下心来,“来,将准备好的木架放下去,”
“柯恒,将木棍靠在泥璧上,”文晏冲着底下喊着,“若是好了,便将绳子绑在腰上,再摇一下绳子,”
井本是在泥地里打出来的,自是有崩塌的危险,故文晏让大家动作快些,在井口将支撑的木棍固定成圈。
众人累得满头大汗。
不能拖太久,不然地下水就将柯恒淹没了。
忽地绳子摇动一下,文晏忙喊道,“快,大家,将柯恒拉上来,”
人的重量远大于泥沙,文晏也抓着麻绳在众人后面使劲,短短十米,冯哥拉住柯恒的手,“来,”
“成了!”大家松开绳子,兴奋于表。
文晏上前,将手巾递在柯恒手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擦擦汗,辛苦了,今日单给你两碗粥,这井你功不可没!”
柯恒眼尖,瞥见她掌心渗出的血丝,一把抓住她悬在空中的手,“文主薄,你受伤了,”
文晏早已感受到手掌的刺痛,是方才拉绳子时,被其磨伤的,其余人手掌粗糙,常年有茧,自然比她好些。
文晏也不愿矫情,便没说,没想到被柯恒看见了。
柯恒的手心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黄茧,摩擦着文晏的掌心,他低头在文晏的手心轻轻吹着。
气流在伤口上拂过,刺痛中夹杂着痒意。
文晏不自在地抽回自己手腕,“不用担心我,细皮嫩肉惯了,让各位见笑了,明日便好了,别看我了,看看井水到哪了,”
众人围在井口,圆脑袋围了井口一圈,一起盯着地下水慢慢上升,停在某个高度。
接着文晏指挥着众人架了个简陋的辘轳,她眼角微弯,“大家试试打水,”
细长的绳子,带着木桶渐渐上升。
木桶里盛着近满的井水,不似黄泥水那般浑浊,清澈透明,可见桶底。
粗糙的大掌在水中舀起一瓢,冯哥仰头,双手捧着汲取井水,“文主薄,是这个味!我已好几年未喝过井水了,”
“是啊,再也不用喝黄泥水了,”旁的人一拥而上,一大桶水一时被争抢而尽。
太好了,这下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用水问题了。
“只是往后大家都得到这来打水喝了,咱啊,最好都在家中常备一水缸,没了便盛,以备不时之需,若是不急啊,最好要拿铁锅煮过再喝,”文晏叮嘱道。
水源干净,便能从根源上除去患病的源头了。
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文晏呼出一口气。
大家兴奋地舀着清澈的泉水,一时城中来往人众多,都是扛着担子挑水的,许久不用的担子都派上了用场。
文晏看着被夯实平整的土地,还有喝上干净水的众人,欣慰地笑了。
夜里,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
很快便入睡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秦思淮悄悄走入。
被褥被揭开,床榻边深陷。
手腕被男人轻轻拿起,上面遍布被撕裂的伤口,仿佛又回到最初见到小郡主时的那般样子。
之前是手上遍布冻疮,如今便是裂痕,倒是都不好看。
不懂得怜惜自己。
秦思淮掏出药粉,轻轻撒在她伤口上。
只见她五指稍拢,眉头轻皱。
秦思淮无奈,不由得再轻些力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