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淮看着躺在船板上的文晏,攥了攥拳头,伤口血止不住,他已隐隐有些头晕。
这回的事真的超出他的掌控了。
......
文晏醒来时,身上不再冰冷,甚至腹部间隐隐传来热量,她伸手一摸,是一汤婆子。
自己身上已换上干净的衣裳,似乎已被人沐洗过,头发也是干的,倒不像是刚才海里出来的一般。
她......没死,被人救了?
文晏张口想要喊人,但喉间嘶哑,竟说不出话来了,当时受寒了,她掀开被褥,想要寻人,这正是自己的屋子,她想去寻清嵘。
似是闻见她下地的声音,清嵘很快推门进来,“知府大人,赶紧躺着休息吧,您受寒了,已昏迷两日了,总算是醒了,”
“我......昏迷了两日?”文晏低哑道,说话时,仿佛喉咙像在被刀片轻划,丝丝疼痛传来,她不敢在放声说话。
“是的,”清嵘将洗漱的盆放在架上,为文晏端来了清粥,“来,大人两日未进食,先吃些清淡的吧,清嵘这就去通知文将军,”
“我阿哥回来了?”文晏忙掀开被褥,想要出门,“可是阿哥救了我?”
定是如此,阿哥发现找不到自己,便会随着踪迹找到自己。
“......正是,文将军在岸边发现了大人,便赶忙带回来了,”清嵘如实相告。
“阿妹醒了?晏晏!”文泉踏门而进,“没事吧,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捏住文晏的双肩左晃右晃,愣是想要看出些问题来。
“阿哥,我没事,”文晏无奈摇头,拂去他捏着自己的手,让他安心。
“这还没事,声音都哑成什么样子了,清嵘,去唤大夫,”听着文晏说话的声音,文泉蹙眉,全然没有放心的样子。
“是阿哥在海边捡到我的吗?”文晏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因为她分明记得当时有人搂住了自己,如果文泉只是在海边捡到了自己,那在海上捞起自己的又是谁呢?
“是啊,我本正往邶州城赶,想着日落前到,没想到半路有人来报,说你被人掳走了,”文泉回忆起来,“顺着留下的踪迹,我便找到了那海边,携众人沿着海岸寻找,便看见了你,”
文晏沉思,真的不是阿哥,那会是谁呢?
难道当时感受到腰间的触感,是错觉吗?
“当时......我旁边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文晏不死心,又问道。
“别的?当时你就躺在船上,船正搁浅在沙滩上,浑身都湿透了,我把你带回来后,你便开始发烧,高烧一天一夜不退,可把我担心坏了,好在昨日晚上总算是退烧了,”文泉操心道,“阿妹惹了何人?怎被人掳去,还被丢到了海上,可是你自己坐船逃出来的?”
“据说那片海有吃人的怪物出没,阿妹能逃出来,实是万幸,若是你出了什么岔子,那哥可......嗐不说了不说了,”文泉挥挥手,摸了摸文晏的脑袋,“阿妹先休息几日,齐通判说城内的时他暂时管着,你不必操劳,”
吃人的怪物?文晏记起来了,她逃窜之时,确实见到了鲨鱼,难道这就是兄长口中所说吃人的怪物?
是了,许是这里的人对于海洋生物还不够了解,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分明遇到了鲨鱼,且那鲨鱼距自己不过几十米远,无疑相当于已经是它口中之猎物了,可她竟毫发无伤地逃出来了。
她......到底是如何从那般可怕的怪物口中逃出来的?在她昏迷的过程中,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晏此时脑子全是疑惑,但兄长显然不知,一切都无迹可寻,可她可以确定,自己能够逃出生天,身后定还有人帮了她。
文晏光是想,头隐隐还有些痛。
很快,清嵘便带来了大夫,好在,她高烧之后,已无大碍,只需再喝些补气血的草药养养身子便好。
草药苦涩,难以吞咽,文晏微微抿了一口,也苦得皱起小脸,五官拧在一起,苦味压着舌根,难受得很。
“小姐可是怕苦,清嵘这有些饴糖,”清嵘从怀间掏出几块饴糖,递到文晏手中。
文晏盯着饴糖发愣,会是他吗?她扯着嘴唇轻轻摇头,怎么会是他呢?他若是救了自己,指不定要到自己面前讨要些好处呢。
“小姐?”饴糖躺在清嵘的掌心,未得到回应,清嵘晃了晃手掌,她又唤了声,“小姐?”她本不知尤苏为什么将这些饴糖塞给她,尤苏只道是殿下吩咐,在看到文晏喝药时的样子,清嵘总算是知道了。
殿下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