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息的鸟儿成片惊起,树叶互相拍打发出哗啦啦。
楚玉茹拿起弓箭向声音源头跑去,心高高悬起,当看见跪在地上抓耳挠腮的王翠时,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脑海中闪过亲密擦汗的画面,捏紧弓的手逐渐放松。
要是王翠在山上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跟锦絮交代。
“快来帮我!有东西咬我!”王翠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想要碾死后背的虫子,不断哀嚎着。
楚玉茹掀开她的衣领看见了几只蚂蚁在往里头钻,“衣服脱了。”
手忙脚乱的脱去王翠的上衣,楚玉茹怀中摸出一个小袋子,解开后里头的粉末全倒在了王翠的身上。
过了一会身上不疼的王翠停下挣扎,大喘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摸后背一手的黄粉,放鼻子前嗅了下,干呕道:“什么东西,臭的。”
“雄黄粉,驱虫的。”楚玉茹跟着坐下,拽来衣服扔给王翠,“你先别穿了,等回去用热水烫烫,防止里头还有蚂蚁。”
一般蚂蚁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是侵犯到它们的领地。
回到石头处,楚玉茹目光顺着那一个个被刀戳的洞看去,果不其然王翠刚在捣蚂蚁的洞穴。
在山里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手空空的下山,还被蚂蚁咬的后背红肿,王翠忍不住的嘴里骂骂咧咧。
不知道是在骂蚂蚁,还是借着蚂蚁向某人发泄怒火。
楚玉茹沉默不语,压低了斗笠的帽沿,任由骂咧飘在身后。
锦絮依旧站在院子门口等王翠回来,整个人安静的像是生长在篱笆下的一株青草。
只穿褂子的王翠一把将衣服塞进男人怀中,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半句,进屋砰把门甩关上。
已经走过王翠家门口的楚玉茹余光瞥见愣住的男人,犹豫的舔了舔嘴唇,退了回来。
压低的斗笠只能看见女子的下巴,她说道:“王翠在山上被蚂蚁咬了,衣服洗的时候注意点。”
说完楚玉茹不等锦絮回话,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似的,快步推开了自家院门。
夜幕降临,人声渐熄,一盏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大半个屋子。
楚玉茹解开腰带,上衣褪去后露出肌肉匀称的后背,背上交错着几条巴掌长的疤痕,在光滑的脊背上显得有些丑陋。
小时候就在山里头跑,采草药拿去给家里头牲畜吃,再长大一些,有力气了,便把目光转为了猎物。
常年游走在山林野兽之间,难免会受伤遇险,身上这些就是留下来的痕迹。
打湿的布巾简单擦过身子,洗去皮肤上的汗水和灰尘,楚玉茹缓缓吐出一口气。
自从爹娘搬去隔壁县城后,楚玉茹一人守着老房子,度过春夏秋冬。
一个人做饭吃饭没意思,也不想花费那功夫,时常靠着干饼解决腹中饥饿。
楚玉茹视线落在了篓子里的米袋,买回来好几天了还没动过。
换上干净的衣服,终于是升起灶房柴火,给自己煮了一碗稠厚的白米粥。
吃饱了眼皮打颤,收拾干净后楚玉茹就躺下闭上了眼睛,睡前脑海中想着明日或许可以换条上山的路,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快入睡之际,隔壁传来王翠的辱骂声。
今夜无风无雨,楚玉茹听的清楚,王翠因为上山没捕到猎物,又被蚂蚁咬了后背,难受的睡不着,所以在拿锦絮撒气。
楚玉茹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屋顶房梁,耳边萦绕着各种怒气的咒骂。
而至始至终都没听见锦絮的声音。
到了后半夜声音才逐渐小去,楚玉茹闭上眼睛,神情倦怠,拉高被子蒙到头顶,翻过身背对着窗户
黑夜静悄悄的替换成黎明,一声高亢的鸣叫敲响村子挨家挨户的门,升起袅袅炊烟。
今天王翠没在院门口等着了,穿戴整齐的楚玉茹站在她的院门前,安静的等着她吃完早饭。
王翠吸溜着陶瓷碗中的小米粥,就着腌制的萝卜干,吃的鼻尖冒汗。
一脚踩在长凳上,一脚尖踮起抖着腿,看见楚玉茹跟没看见似的,继续悠哉的吃着饭。
灶房内锦絮坐在小凳子上,身边就是刚熄灭的热炉子,丝毫不在意的埋头喝粥,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太阳快出来了,楚玉茹布袋子里的干粮一口没动,硬生生的在院门口站到王翠吃完。
终于等到了吃饱喝足的王翠,迈着大步子向她走来,路过时嘀咕了一句,“天天上山,连个毛都没捞着的。”
故意说给楚玉茹听的。
不过还真让王翠说中了,依旧半个猎物的影子都没看见。
在楚玉茹的提议下,挑选了另一条山上路,沿路的树木稀少,悬在天上的烈阳晒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吃的肚皮滚圆的王翠累的脚后跟抬不起来,捂着肚子哀声怨道,眼前发昏。
找个块大树阴凉底下,赖着不走了,“我看这山上就没活物,太阳那么大还不如回家睡觉。”
楚玉茹走到她面前,投射下的影子被太阳光拉长,耳畔满是昨晚王翠的骂声。
恐怕再赚不到钱,今晚还要迁怒旁人。
“没猎物是常态,也可以采草药换钱。”楚玉茹伸手,王翠却没理会的别过脸,嘴巴不悦的抿成一条线。
楚玉茹盯着掌心收回了手,扶正掉下肩头的布袋子,“你先休息,我去前面看看。”
她要离开王翠坐不住了,到底是很少来山上,这次走的还是旁支小道,迷路了绕都绕不出去的,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不情不愿的跟在楚玉茹的身后。
越往里头走土路越不明显,小腿高的茂盛植物遮挡住去路,楚玉茹捡了树上掉下来的枯木棍子,拨一下走一下,免得不注意遇上蛇。
不习惯走野路的王翠落下了一大段距离,脚底下的路还凹凸不平,时常有石子垫着脚心,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越发觉得楚玉茹是故意带着她来这里,放着好好的山路不走,非要带着她到这里寻找猎物。
心思一飘,眼睛就不灵光了,一脚踩在了地上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