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有烦闷，他不会点餐，又不愿被人看出对此一窍不通。 他都三岁了。 不动声色候一旁，施云声悄悄听其他客人的点菜。 排他前面的，应该是一对父子。 年轻的那个嘀嘀咕咕了许久，指指身旁的老父亲，缓声问店小二：“微辣的老翁能吃吗？” “当。” 店小二笑道：“这样吃最好，不伤身。” 年轻人：“那就两份这个。” 施云声于是悟。 店小二问完上一桌，朝这边扭过头，见他目光灼灼，热情问道：“这位小公子，想吃什么？” 施云声扬唇，张口，一气呵成：“一份微辣的老翁。” 施黛悚一惊：！ 店小二右手一抖：！！ 旁边儿正喝着汤的陌生老大爷整个一颤：！！！ 这可使不得啊！ * 从胡辣汤铺子出，施黛还是止住笑，双肩颤抖，乐个不停。 差点儿忘了，她弟弟的词汇量少得可怜，情急之下，还真办法弄懂“微辣的老翁”是什么意思。 施云声被她笑得面红耳赤，连耳尖都似被火烧过，鼓着腮帮一言不发，偶尔跳一跳脚。 他讨厌人！ 恰好街边有家书肆，秉承着给家里小狼补习文化课的决心，施黛拉着施云声的袖口入其中。 书肆里，摆边最为畅销的并非四书五经，而是一册册令人眼花缭乱的话本子。 她猜错，自从傀儡师一案，长安城里的志怪之风大肆盛，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书肆里全是这类话本子。 “你的话本——” 指尖轻抚一册书本，沈流霜好奇道：“进展如何了？” 施黛一笑：“江公子主笔，润色，已经完成大半，只差最的结尾和书名了。” 沈流霜挑眉：“书名？” 一本书里，书名尤其重要，决定了能否一时间抓人眼球。 目光于书肆中逡巡而过，沈流霜逐一观察每册话本的文题。 “哟，这位姑娘打算出话本子？” 书肆老板就不远处，闻言乐呵呵笑道：“不瞒你，这儿，卖得最好的、最有噱头的是这几本，《红窗鬼话》，《夜雨惊梦》，《毒瘆》……你看，单靠书名，就很能吸引人。姑娘有有想出什么文题？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这几册都是近日大火的话本，平心而论，他不觉得还有什么题目能比它更吸引人。 “鬼”、“梦”、“瘆”，有这字眼，才能最抓人眼球。 施黛认真想了想：“的确有几个备方案，那就劳烦老板了。” 书肆老板微笑颔首。 旋即听见她道：“《惊！女子竟雪地里发现了这个！看完吓傻了！》。” 书肆老板：……？ 等等，这、这什么？女子到底发现了什么？！ 施黛：“《完全颠覆你的想象！雪人里藏着这样的真相！》。” 书肆老板：……？ 什么真相？怎么颠覆想象？你倒是啊！！！ 施黛：“《骇人听闻的灵异现象，得知真相，整个长安城都炸了！》。” 书肆老板：…… 书肆老板闭眼，深吸一口气：“姑娘这书，何时能发售？” 整个长安城炸炸他不知道，如果不尽快看到这本书，他得炸。 本以为近日话本热潮，已经什么书题能脱颖而出，万万想到，根本难不倒她。 好想看，好想知道。 纯朴的大昭人，哪能敌得过二一世纪霸占头条的标题党。 施黛心里默默双手合，为探索出这条道路的前辈虔诚鞠躬。 她忘记正经事，向书肆老板询问了蒙读物的位置，目光扫视一圈。 施云声闷闷跟她身侧，看向她手里的书本，不悦地皱起眉。 《蒙，一生之重》。 “千里之，始于足下嘛。” 施黛摸摸小孩毛绒绒的脑袋：“只要蒙打好最关键的基础，今不是问题。” 施云声沉默缄默几息，面无表情从旁侧取出另一本书，塞进她手里。 施黛低头一瞧—— 《蒙的学堂，一生之重》。 施黛：…… 施黛：“之上学堂，也确实重要。读万卷书，万里路，等你上完学堂，就能轻松许多——” 她着抬眸，视线一凝，眉心猛地跳了跳。 但见木架之上，一排书册整齐排列，文题个个醒目，字字珠玑。 《学堂出师，一生艰难方始》。 《寻职，一生之艰难》。 《官场如何立足？切记，而立之年，一生最重！》。 最一本。 《亡，真正的解脱》。 书肆里，久久地陷入沉默。 江白砚静静抿唇。 沈流霜轻咳一声，假装四处看风景。 施云声面色发白，觉得人好可怕。 施黛苦恼抓了把头发，眉心紧紧拧成小结。 谁大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