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指尖陷进绒毛中,行云流水地划过,激起一片细微电流。 施云声狼耳一颤,喉间发出小小呜咽。 这、这是什么? 怀里的狼崽停止挣扎,施黛笑了笑,轻挠他下巴:“还行吧?我可是练过的。” 下巴被手指蹭蹭去,小狼后腿蹬了蹬,仍然是略显抗拒的姿态,反抗的力道却小了许多。 居然,好像……很舒服。 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充斥肢百骸,因为被施黛抱住,身体仿佛沉入了温水中,无比熨帖。 狼崽眯了眯眼,尾巴不知不觉开始缓慢摇晃,甚至出本能仰起脑袋,轻蹭她掌心。 不对。 只蹭了一下,施云声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是狼,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怎么能被她这样摸摸去,还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艰难抽离思绪,竭力保持清醒,施云声咬紧牙关,正要后腿一蹬赶紧跑掉,猝不及防,听见一道女声。 “黛黛,找到云声了吗?” 是孟轲。 看她身后,还跟着施敬承、沈流霜与江白砚。 晴——霹—雳。 有那么一瞬间,他听到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知晓真相的阿狸实在没眼看,秉承着后一点良知,在心里给小孩默默了柱香。 自求多福。 “那孩子应该在练武场吧?没见到吗?” 孟轲风风火火快步行,目光一晃,落在施黛怀里的毛团,霎时愣住:“这——” 施云声体内妖不稳,这件事,她与施敬承知道。 理所当然地,她能一眼认出,这就是自家小儿子。 孟轲看着施云声。 施云声两眼丧失高光,也默默看着她。 “没在练武场看见他。” 见孟轲盯着它瞧,施黛晃了晃手里的狼崽:“这应该是府里有人养的小狗,和人走丢了。” 施敬承:…… 孟轲:…… 哦对,施黛这辈子没见过货真价实的狼,也不知道她弟弟妖力紊乱时会变回狼形。 “黛黛。” 施敬承迟疑道:“你怀里的……” 几个字刚刚出口,就见小狼睁圆双眼、目眦欲裂,用极轻极轻的幅度,用力摇了摇头。 绝对不可以。 万万不能让施黛知道他就是施云声。他被她抱过、被她顺过毛、还被她摸得高兴,摇晃起尾巴。 一旦被她知道真实身份,他一定会羞愤致死的! 察觉出小儿子的抗拒之意,施敬承默了默,话锋一转:“你怀里的……狗,这样抱着,不会咬人吗?” 好险好险,悬崖勒马,总算圆过。 打从初回府起,施云声就不愿让人知道自己的狼族形态,施敬承身为父亲,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更别说在这种……一言难尽的情况下。 一向喜怒不形色、八风不动的镇厄司指挥,罕见笑得局促。 “它不咬人。” 施黛兴冲冲笑道:“它很乖的,摸它头顶,会摇尾巴。” 小狗就是世界的宝藏! 孟轲轻挑眉梢:“……哦?” 施敬承神情复杂:“哦……” 烦死了。 耳尖发热,施云声忿忿低头。 唯一幸运的是,狼形的他浑身绒毛,旁人看不见他耳朵的绯红颜色。 狼耳晃了晃,施云声鼓起勇,飞快扫视不远处人的表情。 孟轲与施敬承皆是欲言又止,沈流霜脸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江白砚神色淡淡立在一边,与他目相对,微不可察勾了下嘴角。 施云声:…… 绝对是在嘲笑他吧这家伙!!! 沈流霜与江白砚见过无数妖魔,哪会不清楚狼与狗的区别。在场所有人里,除了施黛,都知道他是施云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失足成千古恨。 狼崽两眼空蒙,放弃挣扎。 累了,毁灭吧。 “话说回,云声去哪儿了?” 想起正事,施黛不放心:“他昨晚一整夜没睡,今不在卧房也不在练武场,不会遇什么事了吧? “或许是去别处散心了。新年嘛,处处热闹,小孩子喜欢。” 孟轲试探性出声:“要不,你把这只……狗放下,我们先去用午膳?” 遇大赦。 施云声晃了晃尾巴,满心感动,给娘亲投去一道感激的视线。 “好。” 施黛垂头望向怀里的毛团,目光交错,忽地福至心灵:“不过仔细看看,它和云声好像。” 施云声猛地一僵! 孟轲干笑两声:“是吗?哪里像?” 施敬承努力维持平静:“何出此言?” 沈流霜毫不掩饰嘴角笑意,悠哉悠哉吃瓜看戏:“细说。” “眼神很像,你们看。” 将狼崽翻了个身半举起,施黛若有所思:“简直一个模子刻出的。” 施云声老是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目光冷冽,看去很不耐烦。 现在想想,这只小狗也是一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