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蓝。可。不会。” 施黛两眼睁得更大:“哇!” 搞不懂她。 江白砚抿唇,别开视线。 “江公子之后如何打算?” 拂开一片晃荡的蜘蛛网,施黛压低声音:“要一直留在长安吗?” 江白砚的过去,他似乎不想提及。 施黛很早之前就意识到这一点,因而没做多余的安慰,也不去揭他的伤疤。 《苍生录》写过,他之所留在长安,是为借镇厄司与施敬承的力量,查明残害江府的真凶。 在魇境里看了这么一遭,江家尸骨横陈的惨状历历在目,施黛觉得,如果她是江白砚,也会不顾一切地复仇。 只是不道,等大仇得报,他打算做什么。 刹那的沉默。 江白砚喉间溢出轻,没开口,似非睨过。 施黛一个激灵:对了,她和江白砚还绑着血蛊。 血蛊是束缚他的枷锁,有血蛊在,江白砚不可杀她,也不可离开她超过半月。 简而言之,和她锁死。 疼。 施黛胡乱抓了抓发:“血蛊的事情,我爹在处理,我也会尽力去找解蛊的办法。” 在魇境里,她和黑衣人们缠斗过一段时间。发髻散了小半,一绺乌发垂在耳侧,勾出莹白耳垂。 被这一抓,几根发耀武扬威般翘起。 江白砚应得漫不经心,半是自嘲:“施小姐不怕血蛊解开,我心怀不轨,残害于?” 这具身体的原主怀疑他历不正,从没给过江白砚好脸色,后绑血蛊,态度愈发恶劣,不加收敛。 从某种意义上说,血蛊是她的保命符。有它在,江白砚就算恶到骨子里,也不可能将她置于死地。 原主对血蛊的评价是,套牢鹰犬的缰绳。 江白砚说罢侧目,饶有兴致观察她的神色,施黛愣住,嘴角轻勾。 她在想什么?害怕?惶然?还是后悔说出方才那句话? 下一刻,便施黛若有所:“江公子要残害于我?” 她似是觉得有趣,好奇望过:“会怎么杀我?一剑穿心?” 清凌凌的声线,噙着,在死寂的迷宫里犹如珠落玉盘。 江白砚得一默。 这是什么题? “一剑穿心太草率了。” 施黛搓搓手,声音更低:“悄悄告诉,我前给自己想过几个死法,比这个有创意。” 江白砚:? 施黛是真没想过,江白砚会杀她。 感恩于《苍生录》省略的关键信息,直至现在,江白砚于她而言,仍是个毫无坏心可言的大好人。 说什么“残害于她”,显然是随口一提的玩话。 冷幽默嘛,她懂。 江白砚能开口,她就能接茬。 “看,比如用尸体养花,这是浪漫派。切断我的脑袋,用我的尸体顶替别人的身份,从而混淆事,这是诡计派。” 施黛掰着手指认真数:“用我的死亡揭开一场惊天动地大阴谋,这是情怀派。” 说完嘚嘚瑟瑟看他一眼,额卷翘的黑发悠悠摆动,晃了晃手指:“怎么,都比一剑穿心更厉害吧?” 江白砚:……? 从未料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他竟短暂怔忪了片刻,不如何去接。 又一次搞不懂她。 在追查仇人的日子里,他杀过不人与妖。 无人不惧怕死亡。当他提起这个字眼,那些人要么痛哭流涕,声称当年的灭门案是鬼迷心窍,向他磕求饶;要么吓得六神无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含糊着试图蒙混过关。 施黛是一个,能反过将他噎得哑口无言的人。 “江公子如果想杀我,法子可不能比这些差,不然太没意了。” 施黛语气轻快:“不过……无论后是否留在长安,解开血蛊之前,我会护着的。” 上次血蛊发作时,她就对江白砚说过这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施黛从不食言。 护着他? 沉默几息,江白砚垂眸掩下眼底阴翳,音很轻:“好。” 复行数步,感应到若有若无的妖气,两人不出声。 施黛总觉得有点儿奇怪。 镜妖给出的道路没题,他们自始至终没踩进陷阱,周围的莲花灯盏越越多,昭示着这里是迷宫的核心区域。 但是…… 施黛压低声音:“江公子,为什么走了这么久,我们连一只妖物都没遇上?” 她记得在此之前,迷宫里处处有妖巡逻,这会儿是鸦雀无声,奇怪得很。 心中还在好奇,举目眺望而去,施黛后背猛地一凉。 不远处,应该是整个迷宫的核心。 这是个上顶乌黑、四壁雪白的椭圆形洞穴,面朝她和江白砚的这一侧分出五条岔路,每条岔路前,都燃有好几盏莲花灯。 乍一看没什么古怪,神探去,那所谓的“雪白四壁”…… 覆满了密密麻麻的蛛丝。 不仅如此,洞穴中央横亘一面大网,将另一侧前行的道路拦腰截断。 按照镜妖的说法,要想通往囚禁女子的地方,必须横穿眼前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