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性张口，想骂几声不堪入耳脏话，目光扫过几个十多岁小女孩，生生忍住。 “听说莲仙能赐金银珠宝，他把药进我茶水里头，等我醒来，就在这儿了。” 程梦取脖颈上长链，递给身边沈流霜：“这个给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窝囊，你可以是漂亮花花草草，必要时候，得做一把剑。” 沈流霜道谢接过。 这是一条朴实无华绳链，通体漆黑，端绑着一把小拇指大小袖珍剑。 她和柳如棠都不是本，阐述得中规中矩。 一圈来，每个姑娘都简单介绍了一遍自。 有浓眉大眼、想成为捕快宋招娣，有体弱多病、唱曲儿很好听杨泠泠，也有十岁不到，一边擦眼泪一边瑟瑟发抖说不害怕秦媛。 过多久，遽然间，从不知何处响起一声钟鸣。 悠远空灵，沉郁低回，紧随其后，石门被轰然开。 正如冯露所言，镜女面色苍白站在门后，先是不安地侧头眺望甬道深处，再回过头来，尾音轻颤：“出来吧。” “你，”柳如棠意识问，“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镜女微怔，摇头。 她不会，更不敢。 多年前被莲仙俘获，她那大妖心存畏惧，连和它视一眼都做不到，莫说逃跑反抗。 这些女生出恻隐之心，协助她们逃跑，于她而言，已是最胆大包天事。 她胆子再越界。 有怯怯道：“可你放了我们，要是被莲仙发现，它……” “方才有妖巡逻。” 镜女道：“不会有谁知道，是我放走你们——抓紧时间，快走吧。” 更多话，她再说。 所有心知肚，她们这一逃，生几率不大。 “我之前，不知道你……” 赵流翠摸摸鼻尖，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说了过分话，抱歉。有……多谢。”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话。 女们或惊恐或戒备地从洞中走出，路过镜女身前，皆低低道了声谢。 镜女一如既往沉默不语，唯有脊背绷直了些，露出几分近乎于赧然局促。 “我们数众多，很容易被巡逻妖怪发现。” 程梦道：“分散是抱团？” 沈流霜不假思索：“分散后容易孤立无援，不如抱团，能互帮衬。” “可是，”杨泠泠低声道，“我们手无寸铁，倘若遇上妖怪，该怎么办？” 她想再说什么，目光不经意一瞟，愕然睁圆双眼。 头顶莲花灯倏忽闪了闪，站在她身旁李二女儿抬起右手，抚上面颊边缘。 简直匪夷所思。 随她指尖用力，整张脸竟如画皮般卸，露出另一张截然不同面孔来！ 这幅画面冲击力不可谓不大，在杨泠泠惊呼出声之前，柳如棠笑盈盈捂住她嘴唇。 “嘘，别出声。” 柳如棠道：“镇厄司办案。” * 镜女错开了妖物前来巡逻时间，目前算安全。 沈流霜与柳如棠卸画皮妖所绘面具，一前一后，行在队伍首尾两端。 从隐蔽衣物口袋里掏出傩面具，沈流霜目色沉凝。 饮神酒仍在生效，酒里毒不仅能让四肢无力，遏制了体内灵气。 她和柳如棠很难达到全盛状态，无论如何，必须在朝拜仪式结束之前，把身后姑娘们顺利带出去。 沈流霜记得清清楚楚，冯露说过，每当朝拜仪式结束，莲仙都要一口气吃掉五以上。 如果可以，她想护住这里每一个。 眼底浮起阴翳，沈流霜轻抚面具边沿。 她们数众多，被发现是迟早事，必有一场硬仗要。 果不其然，沿着甬道穿行片刻，前方隐现混浊妖气。 紧接着，是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开始了。 沈流霜轻扯一嘴角。 钟馗傩面覆上脸庞，阻隔视野之中摇曳不定火光。 唱词起，惊雷生，一把由雷火铸成长刀被紧紧握在手上—— 不给它们丝毫反应时机，沈流霜前袭挥刀！ 前方是三个凶神恶煞小妖，见长刀横斜而至，方气势太盛，竟一时反应过来。 雷光湮灭，刀锋骤落，三具尸体轰然倒地。 另一边柳如棠握拳：可恶，好帅，这是在她喝了毒酒情况。 被她装到了。 “憋死我了！现在我能出来了吧？” 白九娘子腾地化形，盘旋在柳如棠脖颈，轻嘶几声，欢欢喜喜眯起眼：“是蜘蛛。我喜欢吃蜘蛛。” 她们亮镇厄司身份，白九娘子必要继续伪装成项链。 柳如棠动了动发麻发软右手，抑制不住战意，挑眉咧开嘴角：“这是个蜘蛛窝。今天你能吃个尽兴了。” 迷宫四俱寂，方才小妖惊呼无疑是个引火索。 不消多时，有更多脚步声窸窣靠近。 “弟子今朝祈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