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筠这一枪打的极快,给三人整的有些措手不及。
孟宴臣握住沈听筠的手,温言道歉:“出来跑得野了,我回去教训她。”
说完,扯着妹妹走下了屋顶。
肖亦骁没有说话,待二人走了,方才心累地叹口气。
要怎么,才能委婉地提示许沁,她的情商真的有待提高呢?
许沁垂眸,沉了眸色,安静不曾言语。
她不明白为何沈听筠这般没有教养,简直就是给孟家丢脸。
替代品果然是替代品,无论如何都上不了台面。
·
孟宴臣拉着妹妹走回别苑,沈听筠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乖得不像话。
他想了半天教训她的话,最终,语调中透着满满的无奈,“虽然她说的确实不对,但是你也不能那样失礼。”
“我错了哥哥。”沈听筠乖乖道歉,心里却想的是——其实她还可再失礼些的。
“你刚刚不是问我,你像哪颗星星么?”孟宴臣接上了话头。
沈听筠点头,洗耳恭听。
孟宴臣揶揄地扯唇,露出个俏皮的笑:“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哥哥!”沈听筠只觉得他在戏耍她。
见他抬脚上了民宿的台阶,忙追了上去。
孟宴臣推开他的房间,“你今晚也睡这。”
“为什么?”沈听筠明明记得她有单独的房间。
“这边晚上比城里黑,也比城里安静,你一个人睡不怕吗?”
沈听筠还真就不怕,骄傲地挺直了脊背,“呵,我会怕?”
“那有虫子的话你别过来哭唧唧,这可是山里,虫子五花八门。”
沈听筠秒怂,“哥哥还是我们一起睡吧,我这就去给你铺床。”
或许出于保护幼崽的本能,大山里乌漆嘛黑,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他并不想让沈听筠一个人呆着,何况她今天又得罪了许沁。
也不知缘何,他眉心隐隐跳着,总预感要有点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打开沈听筠的旅行箱,给她挑出明天要穿的衣服,沈听筠也凑了过去,“我来挑!我明天穿这个酷酷的小裙子。”
团子刚扯到裙角,就被孟宴臣压了下来,“明天去茶园,茶树低矮,你穿小裙子,可能让树枝划到腿了呢?”
沈听筠想想也觉得有理:“那还是穿哥哥挑的这套吧。”
嘴角扬起抹淡淡的笑,牵扯出嘴角的小梨涡,孟宴臣把t恤与背带裤递给沈听筠,“去洗个澡,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待会儿我一起洗了。”
沈听筠笑眯眯地点头,跑去洗澡了。
孟宴臣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另一双小鞋子,低头睇了眼脚边分不清颜色的小白鞋,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拎起她的小白鞋,同自己脚上那双浅浅刷干净,整齐地晾在了阳台上。
沈听筠洗好出来时,小鸭子一般踱到哥哥跟前,瞧他正往自己包里收纳东西。
那书包说来也好笑,正是她花二十块收购的孟宴臣二手书包。
因为是拿着自己的血汗钱买的书包,付闻樱提出升小学带她再去买个书包时,沈听筠便拒绝了。
花自己的钱,总是心疼的,何况这书包质量杠杠的,完全能抗。
虽然但是,付闻樱还是给她买了四五个公主书包,容她根据心情换着背。
沈听筠瞧着哥哥往包里塞了驱蚊虫的花露水、纸巾、小零食、水杯……种类非常之细致。
甚至创可贴和儿童防晒霜都给她装上了。
铁定沉,虽然用不着她背。
沈听筠催了催他:“哥哥你快去洗吧。”
孟宴臣摸了摸她的头发,发觉只是吹得半干,自语道:“得先把头发吹干。”
沈听筠自己吹头发,和孟宴臣给她吹头发,完全是两种风格。
她自己哐哐两下就吹完了,但孟宴臣每次都要动作小心轻柔,吹个半天,连无用的发梢都要吹干。
时常是他吹完,她人也快迷糊地进入梦乡了。
“哥哥,明天给你个惊喜。”
阳台上,漫天星子做幕布,晾衣绳上挂起她小黄鸭色的裙子。
床上的小姑娘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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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孟肖两家的家长们便带着孩子们去茶园游玩。
沈听筠跟在父兄身后,头顶扣着个与脑袋大小不相符的巨大遮阳帽,步子稳稳地走在茶田里。
周遭都是茶叶的芬芳,肖家两个孩子在和茶农学习采茶——茶农们跟他们叮嘱着一芽一叶、一芽两叶的采摘标准,同他们示范着采茶特有的手法与技巧。
沈听筠好奇地张望过去,悄咪咪地朝茶树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孟宴臣拍拍她的大草帽,“来,哥哥教你。”
只见男孩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夹住芽尖,轻巧地往上一提——诶?就成了!
“哥哥,你会采茶啊!”沈听筠惊呼一声。
孟宴臣浅笑,“不然家里那么多茶叶,你以为哪来的?”
沈听筠狠狠震惊,孟家的产业果然丰富多彩、堪称五花八门。
“过来试一下,”孟宴臣拢住她的小手,耐心指引,“不可以用指甲,用指腹,对——轻轻的。”
沈听筠成功摘下一枚芽尖,晶亮着眸子冲着全世界炫耀。
“这一片呢,就是安平本地特产的大乌叶单枞茶,这片人称鸭屎茶,目前还不占据市场主流,不过大家跟我来。”说着,许雯将大家引导一块围栏包围的茶田。
只见那里头的茶树上面都盖着一层草席。
沈听筠小声问哥哥:“这是发展新式睡眠理疗嘛?要在茶树上睡觉?”
孟宴臣被妹妹这个问题可爱到了,温言答道:“我猜,这应该是种日式培茶。日本的‘冠茶’与‘玉露’,就是像这样,用草席盖住茶树遮挡阳光,以此提升成品的鲜香。”
“这片茶田,是我们自日本引进的‘玉露’制茶法,用草席覆盖进行遮光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