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而空,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肉嚼着,暗自说道:“别道歉,至少……现在我知道了,我对你而言是特别的。”
任由周林逃避,她知道自己不该逼迫得这么紧,毕竟周林的心思太繁重了。
可她真的受够了那种感觉,就像一根弦,绷得越紧,它就越紧,绷得越紧,就越容易断裂。
她不想再继续这样了。
再等等吧,等周林愿意把一切都分享给她,就像她两年前中秋节她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借着酒气抱着他哭诉自己的“悲惨身世”一样。
即使她是神经突发欲显性,她也希望周林不要把没有处理的伤疤藏起来。
伤疤还有血迹没有擦拭。
那样很疼的。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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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裴雅抽空去看了一眼那个嘴硬的老鸨,那女人对一切都供认不讳,唯独涉及那幽州两年便闭口不言,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无论裴雅怎么威逼利诱,她都咬紧牙关。
其实老鸨年纪并不大,现在也不过四十左右,风韵犹存,半老徐娘,不然也不会单靠自己揽起那么大一个交易圈子。
只要有人给得起钱,她就什么事都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是不择手段。
裴雅自认为对人类的各种心理有所了解,甚至是熟知于胸,所以她喜欢瓦解那些栽在她手里的恶徒的心理。
可她看不透这个老鸨,□□能让她疼,心理却是万般不动,这种人,真的很难对付。
裴雅的目标是把这个老鸨从云端拉到地狱,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这么多年,这个名不经传的老鸨竟然成了她无论如何都没法打破的堡垒。
虽然很惊讶,但裴雅也没有别办法,只能作罢,这种事还得慢慢来。
“既然如此,那就先好生养着,别虐待了,等我从幽州回来再说。”
裴雅瞅见本来窝趴在草垛上的老鸨缓缓睁了一下眼睛,随即又阖上,仿佛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真有意思。
裴雅觉得自己做人的威严被挑战了,很好,她还真就跟这个老鸨杠上了,看谁耗得过谁。
穿着御院专属藏青长袍的男子笑嘻嘻地应下,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很阳光很灿烂,却总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就好比现在,他的目光落在刑房里的刑具上,那眼神简直可以说是痴狂的。
裴雅一双狐狸眼轻轻翘起,警告般地笑:“地利,我希望在我出手之前,她还是活着的。”
比起清浅眼眸表面流露的嗜血实际内在是个傻鸟不同,身为御院护法的地利是四人中最为嗜杀的一个。
裴雅当初拎他回来时还是个受人欺凌的小乞丐,整天对着别人笑,似乎谁都想讨好,因为灵巧的身法和太过奇特的脑回路被裴雅一眼认定,任为御院护法。
结果也不知裴雅是打开了他哪种不为人知的脉络,人前笑的乖巧的地利在阴暗的刑堂简直是个阎王,就连裴雅都觉得嘴硬的恶徒,在地利手里都走不过半个时辰。
因此被手下弟子称作——“地狱使臣”。
闻言,地利只是笑了笑,笑容依旧乖巧,冲裴雅作揖:“阁主,我知道了,我可是最听你话的哦!”
“嗯。”
“阁主,您不再坐会儿?”
裴雅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她的背影很高挑很挺拔,身形纤细却透着股强大的气势。
灯火背后,阴暗一角的地利望着裴雅远去的方向,突然收起了笑容。
“以前,你明明说过我笑起来很好看的,是我现在笑的不好看了吗?”
他的声音和脸严重不匹配,藏在烛火后随着火苗跳动,将脸扭曲成了一幅被水浇坏的画。
半晌,地利重新扬起笑容,突出几颗森白的牙齿,舔了舔唇角,将一个钢针插.进了被丢在房间最里面的那个老鸨琵琶骨上。
“啊……额……”
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回罗山群楼最不起眼的一角缓缓荡开,几息间没了声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