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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1 / 2)

在与沐梓谂分开后,聂子慈便一路随着老妇来到了殷阳城的外区。

他虽已在半路乔转打扮成了平民的模样,可真正立于此处时,他才知晓内区是何等的奢靡。

一入内,他便遭受到了众人的一致敌视。

那目光,似要将他这个生人活剥了般。

“内城大人怎舍得大驾光临此处,不怕白鞋染土,财银尽失!”

穿着褴褛的老人用力敲打着手中农具,吆喝声中夹杂着万分不满,“还不赶紧回你的金窝里去!”

聂子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鞋,似是有些太过干净,惹来了他们的不满。

一灰头土脸的黄口小儿站于路口,似在玩蛐蛐。可他一见聂子慈便丢下手中玩物,一路小跑过来拦在了他面前,伸手问道:“大哥哥,能给我块糖吗?”

聂子慈的视线始终盯在老妇身上,刚想跟上,便被人拽住了裤脚。

聂子慈瞧了眼不及腰高的孩童,目光又转向了老妇的方向,眼看老妇要从眼前消失。他再次想跟去,可可那孩童偏生怪力,硬是抱住了他的腿,不让他继续前行。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孩童扯离自己,问询道:“如此年纪,应怕陌生人便是。你的父母呢?”

道完,便从怀里的银袋中摸出了三枚铜钱,蹲下|身正准备给这可怜的孩童。

可转眼间,那孩童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聂子慈自嘲般勾起唇角,便是知晓那孩童是老妇的傀儡,他依旧硬不下心,抛开孩童追上。

他运起内力将这三枚铜钱掷于不远处的土房拐角处,那孩童并未离开很远,而是从暗处盯着他。

他朝孩童喊道:“小鬼,拿去买糖!”

遥想从前,他也曾意气风发过,如内城的那些公子哥般。可天不遂人愿,一切都结束在了他十八岁那年……

孩童从墙角冒出个脑袋,拾起铜钱便离开了。

聂子慈也因此举动,让周围之人都避他如蛇蝎。

原因无他,只是因聂子慈抬手间,露出了袖里绑着的暗器。那可是上好的精铁打造,寻常人家压根用不起,也不能用。

很快,整条道上的人都躲入屋内,连大气不敢喘一声。

聂子慈摇头叹气,心中责怪着自己的不慎,若是换做沐梓谂定能做得天衣无缝。

这般想着,他运起轻功,在众人目光中朝内城而去。

待众人好奇的目光消失后,聂子慈才从另一侧入了这外城,此次特地打扮得凄惨了些,便也因此一路上也未曾出现阻碍。

不过半炷香,聂子慈便找到了老妇的踪迹。她正牵着那垂髫小儿走进了一座土庙,此后便再也未出来。

聂子慈绕着土庙巡视了一圈,竟发现外有穿着便服的官兵驻守,也不敢打草惊蛇。

忽地,一块石子朝他袭来,他下意识侧身闪躲,迅速伸手将石子捞于掌心之中,转而朝身后投掷。

只听“哎哟”一声过后,孩童稚嫩的哭泣声便传入了聂子慈的耳朵。

便服官兵听到动静迅速朝此处聚集,聂子慈也顾不得其他,运起轻功躲到了房顶之上。

“小孩,你见到了什么可疑之人吗?”一位面善的便服官兵询问道。

小富儿指着与聂子慈相反的方向,抽噎着:“刚刚,刚刚有个黑色衣服的大哥哥……”

话还未道完,便服官兵们便相视一眼,朝小富儿指着的方向跑去。

交谈声传来……

“你们分头去找,我留守此地,以防可疑之人再回来!”

“是!”

待所有人都离去此地后,聂子慈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只见小富儿嘟起嘴,盯着他的眼也颇为埋怨:“大哥哥,我且好心帮你,你却拿石子掷我!”

聂子慈一瞧,这不是之前问糖的小孩吗。于是便蹲下|身,将小富儿扶了起来。

他拍去小富儿身上的灰,嘲笑道:“小鬼,之前是你无礼在先,可怨不得我。”

小富儿冷哼一声,拍开聂子慈的手,一脸倔强:“那还不是因为母亲的命令,让我阻拦你。”

“母亲?”聂子慈一听,便也明白小富儿口中的母亲是谁了,“可是之前的老妇人?”

小富儿垂下头,神情忽地失落了起来:“是她……”可又在下一瞬抬起头,看着聂子慈的眼里充满了希冀,“大哥哥可是来抓母亲的?可是来救我们的?”

“何意?”

*

与此同时,太极殿内,沐梓谂与梁帝的棋局初见分晓。

梁帝面容紧张,反观沐梓谂却轻松悠闲,甚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梁帝,如何?这一子你已想半盏茶有余,可有思路?”

梁帝苦思不解,遂将棋子往棋奁里一扔,自嘲道:“孤此前不知与沐娘子对弈多少,均是以败告终。自以为仗着循环可赢沐娘子一局,不承想你都失去了双眼,也未能赢得半分。不知何时才能达到沐娘子这等棋艺啊~”

沐梓谂一愣,似是想起梁帝寿命或已无多,便心软了半分,念叨着:“南北之战无果,或可从边破之。”

此番点醒,让梁帝豁然开朗。他匆忙拾起棋子,落下一子。

瞬间,局势逆转,黑棋将要吞没白棋。

对于棋局,沐梓谂并不在意。她捏起一子在指尖盘玩,思索道:“算来此刻,雨燕也该带情报而来了吧。”

她随意将棋子放于棋盘上,整个棋局又以白子占据主导位,似是有疑惑,她转而问梁帝,“梁帝可还记得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梁帝一听,怒从心起,一巴掌将棋盘震成了两半:“那小子!竟无视梁律,擅闯沐娘子的闺房,孤未将他剐成片便算宽厚了!”

似是察觉自己反应太过,梁帝心虚地将棋盘拢起,尽力复原着先前棋局。

沐梓谂叹了口气,悠悠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于软榻之上:“他为我带来了神药,亦是护主心切,何须为了此事治定他罪。”

她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况且,沐家还有一块免责金牌,此刻正攥于王大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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